姚惜定非公子,谢危发热了,树枝也快烧尽了,能劳烦您再去找些来吗?
薛定非依然那副吊儿郎当模样:“好嘞,姚姑娘吩咐,我哪能不给面子啊。”
姚惜看着他顶风冒雪的走了,才撕了一大块裙摆内衬,又分出了一小块手帕大小,剩下的拢了许多雪,兜着回了山洞。
正对上三娘子的目光,姚惜面色坦然的点了点头,而后举着布兜在火边,雪很快洇湿,慢慢的滴下水来,正巧被她手中帕子接住。
三娘子见此笑了笑,没说什么,放心的闭着眼睛,又睡了过去。
黄潜则是白日里实在太过劳累,此时还打着呼噜,睡得死死的。
姚惜背对着三娘子二人,轻轻将谢危摇醒。
谢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他本就是靠坐着,姿势十分方便姚惜给他喂药,是以刚要说话,嘴里就被塞了个什么东西。
没甚味道,来不及升起什么念头,姚惜眼尖手快的又给他灌了口凉白开。
送服胶囊正好需要低头喝凉水,不然这冰天雪地的连个烧水的容器都没有,怎么解释她手上突然有了杯热水。
谢危对姚惜一点防备都没有,稀里糊涂就吃了药,待胶囊都咽下去了才嗓音沙哑的问:“我怎么了?”
姚惜将撕出来的手帕叠了叠放在他额头上:“你发烧了。”
刚想问她喂自己吃的什么,就看见姚惜眼珠一动,使了个眼色,马上就闭了嘴。
姚惜也没说话,又拿了块干净的真绣花手帕,同样去接融化过滤后的雪水,然后又走了回来,轻轻的点在他烧的有些干的唇瓣上。
轻声对他说:“你歇一会吧,本就犯了病。”
谢危柔和了眉眼,定定地看着她,一瞬间什么公子,什么前世都抛到脑后了。
就这样含着笑意,在药效之下,又昏昏沉沉的的睡了过去,似乎都感觉不到疼了。
过了许久,久到姚惜以为薛定非不会回来的时候,他回来了,手上抱着一点树枝。
姚惜也没有意见,薛定非也明白她不过是找个借口支开自己罢了。
他也确实想过不如就这样直接跑了,本就是个乞儿,已经白白享受了这二十年富贵。
可,可是,哎呀,反正他就是鬼迷心窍了,怎么就不跑呢?!
定是怕谢危或者王爷找到他,没好果子吃,这才没敢跑的。
没错,他就是个贪生怕死,既想要富贵,又不想要被控制的贪心之人。
义气什么的,他怎么可能会有!
现代西药,对古代人来说,那效果自不用说,天还未亮,谢危就退了烧。
冬日天亮的本就很晚,此时约莫也就是凌晨四五点的样子,正是黑的时候,也是熬夜人最困的时候,谢危却醒了过来,拿下来额头上的帕子,转头去看。
见姚惜困得头一点一点的,便将人又抱在了怀中:“你睡吧,我来看着火。”
姚惜不放心,嘟囔着问:“你好了吗?”
谢危看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还强撑呢,亲了下她的耳朵:“我没事了,快睡吧。”
说着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拍着她。
姚惜困极了,“嗯”了一声,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声音又甜又软,黏黏糊糊的像糯米糕一样,谢危听在耳中,甜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