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折腾的有些累,是以这天余莺儿便没什么精神,懒洋洋的看着眼前这些鲜活的剧中之人吃茶说话的场景,恍惚间倒像是看到了先帝再世时,甄嬛她们给皇后请安的架势了。
只是那时候自己或是在屏幕外,或是站在甄嬛身后低头敛目,不像如今这般以一种俯视的角度去看人。
曾经最是嚣张跋扈的年太嫔如今一身素净,唇边似笑非笑的也同样看着这一屋子女眷,谁能想到皇上皇后这对最是般配不过的夫妻竟然走在她前面了呢!
报应啊!
自她知道了欢宜香之事,心中仿似每时每刻都在滴血,可怜她一颗真心捧上去,到头来才知道原来被枕边人算计了大半辈子。
只是害她的人已经不在了,她一腔怨气却无处发泄,以她这样刚烈的性子本应一死了之,可她如今并不是为了自己而苟活于世,就算是为了年家,她也不能倒下。
何况新帝好似也并未想过拿她们这些人如何,还默许皇贵妃带着她们这些先帝嫔妃做生意,呵!
如今看来,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谁能想到她这样一个没了家世,没有子嗣的嫔妃竟然能在皇上去了之后依然还活的这么滋润呢。
念及此,她抬眼去看坐在上面那位年轻的新帝的皇贵妃,月白色暗纹宫装雍容华贵,即便丧期简素些,头上戴的多是玉的银的珍珠的制成的花样头面流苏等物,可望着窗外含笑的容貌当真绝色出尘。
所以只要皇上喜欢,自然就会将人抬的高高的,一介宫女也能坐上皇贵妃之位,家世再好,对皇家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也只有当年的皇帝,坐不稳皇位,才会对女人下手吧。
心里嗤笑着,面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如今她也带上了当年最瞧不起的面具了。
可她心中自是知道她自己是为了什么,是以也没觉得如何可悲。
只是……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的唱喏声,余莺儿便回过神来走了下去。
长珩前面的事情忙完,便会过来接她。
因着殿中都是先帝嫔妃,且大多都很是年轻,未免传出些不好的话来,所以长珩每次都不进来,只在殿外由太监通传一下,余莺儿听了便会迎出去,跟着他一起回养心殿。
这么长时间,众人也都习惯了。
也曾独得圣宠的华妃娘娘,而今目光幽幽的看着相携而去的两人,慢慢的补全了心中的想法,她只是……有些羡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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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长长的宫道上,两人身后跟一长串的人,可二人却只是牵着手,一边散着步,一边慢悠悠的走回去。
余莺儿挽着长珩,说着等守完孝,头一件事便是这发型要改,大清入关也近百年了,就算依然还是辫子,但也着实没必要将前面的头发都剃了。
长珩将手指与她的相扣,掌心相贴,便是冬日里,都觉得周身暖洋洋的。
余莺儿含着笑意,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去看空中的暖阳。
一刹那的浮光掠影,晃的她不禁闭了下眼睛,冬天的暖阳,光线不应该这般刺眼才是。
余莺儿顿觉不对,立时紧了紧左手,却不想握了个空,瞬间巨大的恐慌传来,忙扭头去看向旁边,尚还未来得及反应,也没看清什么,便猛的挨了一巴掌,脸颊瞬时便火辣辣的肿了起来。
一瞬间脑子都空白了,只是呆愣愣的看着空空的手心,长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