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的到来似乎让娴妃放松了下来,何梦清冷眼看着阿箬提裙下跪,满脸的坚毅,心中却觉得也许事情会不如娴妃所想也有可能。
皇后的问话没有半分诱供之嫌,只问为何方才素练奉命搜宫时,阿箬为何拼命阻拦。
阿箬眼神游移,说的话也略有磕绊,这阿箬平日里伶牙俐齿,若说是紧张所致绝无可能。
何况她说的话也确有问题:“奴婢伺候主儿,就要一切为主儿打点妥当。”
皇后果然发现不对:“打点什么?”
阿箬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跪着转身面向娴妃:“主儿,奴婢伺候您多年,这些年来不可谓不尽心尽力,可是主儿自从被太后禁足,心怀怨恨,日渐乖戾,费心抚养大阿哥,怂恿他争宠夺嫡,还每每,每每逼迫奴婢,去做一些奴婢不愿意做的事。”
阿箬说到后来,也不知是怕是怨,已然带了哭腔,而坐在上面的何梦清看向了如懿,却发现她木愣愣的僵在当场,直直的看向阿箬的方向,俨然已经不可置信到反应不过来了。
这种被最亲近信任之人背叛的感受,何梦清倒不至于深有体会,毕竟当初她还不曾付出过这般信任,说到底那时候也只是青春年少的一点小摩擦罢了,而自穿越而来……
因着大多世界都知道些大致的剧情,人的本性便是趋利避害,多数世界她或许是潜意识里便避免了与那些对她来说太过难以相处的人来往过密。
况且……她深知自己是处在影视世界里,这些人看似是活生生的人,也有所有人都有的喜怒哀乐……
但是,看着娴妃那张熟悉的脸……她知道这是周公子,她虽没怎么看过这部剧,但是她看过画皮,她也记得周公子的太平公主,还有那么多的角色,而娴妃只是她演绎事业中的一个角色罢了……
正如甄嬛传,她清楚的记得那些花絮,也许这一刻娘娘们的斗争激烈且残酷,下一刻导演一喊咔,又嘻嘻哈哈的说起来笑话。
更也许现在是敌对的关系,在未来不知道哪个世界,她又会和她们交好了呢,一如当年的云姑娘和小兰花……
还有长珩……若不是长珩有着谢危的记忆……嗯,还有公子的,也许她根本不会管长珩。
阿箬还在说:“主儿,您做的事情实在是非人所为,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请您恕奴婢不忠!”
她对着娴妃磕了头,转身面向上方,对着皇上太后她们接着说:“奴婢知道主子们要问什么,皇上和太后看中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主儿生怕他夺了大阿哥的宠爱,便指使小福子和小禄子作恶,想除去贵子。”
惢心听不下去了:“阿箬,主儿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在这里说出这种没有良心陷害主儿的话!”
惢心的眼神瞟向四周,这是在说阿箬被人收买了,可阿箬反应也极快:“正是因为我还有良心,所以才要说出来。”
在场的苦主就是何梦清一人,可她如今坐在皇上身边神色平静,好似在说旁人的事,半分激动的神色都无。
贵妃见此,便冲着阿箬使了个眼色,阿箬立马接着说了起来:“主儿的阴毒何止这一桩,皇上实在不该将大阿哥交给主儿抚养,主儿有了大阿哥,加之当日成不了嫡福晋,便生了夺嫡之心,听闻二阿哥有哮症,更是日夜诅咒,希望以长子替代嫡子成为太子。”
娴妃因着侧着面对何梦清的,是以她到底是什么表情,她也看不清晰,可夺嫡远比她如今这个事要严重的多,毕竟再怎么样,她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呢,而夺嫡之事动辄腥风血雨,怎么都要辩白一下吧?
可娴妃依然不动如钟,想来是憋着大招呢?
倒是惢心跳出来反驳:“阿箬,我同你一同伺候主儿,怎么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平日里还是我伺候主儿多一些!”
阿箬无奈的一歪头,好似惢心真的不明白,她耐心为她解释一样:“你是伺候主儿多些不错,但我是主儿的陪嫁,有什么事情自然之道。难不成……难不成奴婢和小禄子小福子都要冤枉主儿您吗?”
嘉贵人好像真的好奇一般问了句:“你怎么知道小福子小禄子也指认了娴妃?”
阿箬瞥了一眼嘉贵人,很是奇怪她连这个都不清楚,不过还是据实以告:“奴婢在殿外等候时看见的,既然小福子小禄子都已被拖了下去,想来已经事发了,奴婢见实在瞒不住了,这才……”
众人点了点头,明白了几分,怪不得方才素练还说阿箬拼命抵抗,可这会皇后不过稍加问询便都招了,原来是发现事情败露,这才不得不供认不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