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清气结，又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去看娴妃。
娴妃满脸看负心汉一样的表情痴痴的望着长珩，长珩只觉的莫名其妙，又不是刚穿越的时候了，都一年多了，他一共才见过娴妃几回啊？
这娴妃的反射……弧，是叫这个吧，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了吧，现在才用这种表情看他？
看长珩反应过来，何梦清便拿着书又坐回了她那边，刚准备动笔，发现娴妃目光又定定的转向了她。
意思是……让她回避？
何梦清就当没看到，根本没管，低头又开始抄写起来。
长珩笔下没停：“娴妃，你求见朕，有什么事？”
娴妃看着同一张长长的桌案上，分别坐于两端，不停的在写些什么的二人，只觉得心脏被人捏成了一团。
原来私底下，二人是这般的亲密无间。
皇上甚至让懿嫔为他处理政事，连她求见，都不舍得让懿嫔回避一下。
她想为那些被撵出宫的宫人求情，想说后宫日子艰难，嫔妃们虽然穿戴吃用都是再好不过的，可手中的银子却是紧缺的。
想说的话还有很多，可心里闷闷的，脱口而出的却是：“皇上，您可还记得那年春天，我们初相遇，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长珩随意的敷衍了一句：“嗯。”
他哪里记得，不过是在等娴妃接着说下去罢了。
可等了几息，却没听到接下来的话，长珩也习惯了，那日在长春宫她就这样闪了他和阿清一把，总以为她还有许多话要辩白，可人家当真是惜字如金。
于是长珩直接就问了：“你到底要说什么，朕没空与你打哑谜。”
娴妃认认真真的端详着长珩，仿佛要将他永久的镌刻于心：“皇上，您从前对臣妾说，一见倾心，年少相识。臣妾一直体谅您的难处，从不与人相争，也知道您一片苦心，想要保全臣妾周全，可如今……”
娴妃嘴唇动了动，泪珠滑下：“如今臣妾不确定了。”
她的手心冰凉而潮湿，浑身都发着冷，多想皇上像从前在府里一般，走下来，走下那至高无上的位置，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
她宁愿当皇帝的不是弘历。
可若弘历不是皇帝，那她乌拉那拉氏一家受姑母影响时，又没人能为她，为她的家族提供一方庇佑了。
长珩停下了笔，他从来都是主动的性子，想要的人，不管多么艰难，都会拼尽全力去争取。
如当年还是谢危时，即便后来明知道自己误会了，可既然上天给了他阿清，误会又如何！
他动心时无上的欢喜，得到的暖意是真的。
想来宫子羽当年也是那般，自己选的新娘，心动的人，便是阿清还有几分迟疑犹豫，他也不愿退后半步。
所以他很是好奇：“想来……朕有许久都没去看过你了吧？朕记得上一次，还是你过生辰的时候。”
之后都是这种满屋子人的情况，算不得什么与她相处。
长珩而那距今，也已经快一年了吧？所以娴妃……你有何不确定的呢？
娴妃……
这般冰冷的称呼，不是青樱，不是如懿，甚至皇上还会叫懿嫔阿清，这样亲昵的，皇上亲自取的字。
娴妃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语气带着几分飘忽：“皇上也曾说过，集宠于一身，也是集怨于一身，太后和皇后因着臣妾姑母和当年选福晋之事耿耿于怀，一直视臣妾为眼中钉，所以皇上不想过分亲近臣妾，以免引起六宫怨妒。”
长珩将笔放下，揉了揉额角：“朕是皇帝，若真心喜爱一女子……何必遮遮掩掩？”
娴妃愣了半晌，仿佛听到心碎的声音：“所以……皇上当初是，在骗臣妾吗？”
长珩听着娴妃不可置信的质问他，想了想还是回答了：“此一时彼一时，从前在王府里是一种情况，朕刚登基时又是另一种情况。”
当初她被太后要求为景仁宫皇宫守孝，那时皇帝与太后斗法，自然不能轻易屈服，可之后愿意为了如懿让步，想来从前的皇上对如懿是真有几分真情所在吧。
当然在他看来，更多的是皇上也顶不住前朝的压力，顺势就退了一步。
是紧接着他就来了，他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就对娴妃产生什么愧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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