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关注这个案子,接下来的日子,姚惜真就彻底撒开手了。
整日里跟着鸡师公研究人面花之中那所谓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底都是什么配比。
这所谓的人面花是被制成了胭脂贩卖,是以洛阳城里,受害者有百余人,几乎日日都有将要毒发的仕女和平民女郎。
姚惜和费鸡师,联合本地司户参军,着衙役,将这些人按照毒发时间分组,一边研制解药,一边记录他们的每日情况。
中医嘛,讲究个单人单方,就算中的是同一种毒,可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有的人还有其他的基础病症,别说如今还未研制出解药,就算研究出来了,想要彻底拔出这些人身体里的毒素也需要不少时间。
好在,虽没能彻底解毒,但已经有了延缓毒发的汤药。
只是这天,有一人眼看要毒发了才被带了过来,只剩半刻钟左右,人就会毙命于此,这时候再服用延缓毒发的汤药已经失了效果。
那女郎的母亲衣衫褴褛,正哭的不能自己,含糊不清的边骂边哭:“我的儿,你怎如此糊涂,你叫我们怎么活啊……”
姚惜和鸡师公此时正在别处炮制处理药草,衙役急匆匆来报,姚惜一边听着,一边妥善的放下手中草药,而后冲着鸡师公喊了一声:“我先去看看啊!”
费鸡师哎,我马上就去。
跟随衙役迈入前堂,姚惜也看到了那名患者,正与一对老夫妇拉扯着要往外走呢。
有人喊着“大夫来了”,那对老夫妇一听,手上就松了分力气,那人扒着堂屋中间的隔断门正使了全身力气往外,这边一松手,那边顿时一个踉跄后仰着就坐到了地上。
好似没觉着疼,第一时间就去确认带着的面衣是否还稳固。
人坐在地上,姚惜刚要上前,结果那女郎蹬着腿连连后退,用袖子捂着脸上的面衣一个劲儿的摇头,也不说话。
姚惜止住了向前的脚步,也收回了手,看向跟着一起来的一对老夫妇:“可是有何隐情?这清除毒素非一朝一夕之事,总得要病患配合用药才是啊”
她的语速又快又清晰,人命关天,耽搁不得。
可她的家人想是关心则乱,一时竟说不出清到底怎么回事,支支吾吾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病人这么抗拒,家属也好似有所隐瞒,医生也无法强逼着人接受治疗。
看看滴漏,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费鸡师也赶来了,可患者本人一心求死,拒绝沟通,这心病难医,就算此时救活了,回头人家回去就吊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气的那老父亲直跺脚,怒道:“你就算死,也别死我们面前!”
那女郎闻言嗷一声哭嚎,一把掀了自己的面衣,从进来到现在,终于开了口:“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我去!
费鸡师和姚惜两人几乎同时认了出来,此人患有麻风病!
用了人面花的脸上还好上一些,可别的地方长满了鲜红的斑疹,头发稀疏,伸出袖子的手指干枯萎缩变形。
这是传染病啊,不用两人多说什么,堂中的人一看立马一哄而散,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麻风病在古代属于恶疾,乃不治之症,是瘟疫的一种……
当然,她说的是正常的古代,经过了漫长的试验,到了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才有了有效的治疗方式。
五月,正是毒月,本就是瘟疫高发的时候。
眼看要出乱子,姚惜当机立断,高喊一声:“关门,关门!”
然后接着喊道:“大家不要怕,能治!这个病能治!神医在此,大家不要乱跑!鸡师公!!”
费鸡师也跟着喊:“别乱,都别乱,快快快,快关门!神医孙思邈之徒在此!”
这时候,赶紧搬出孙道长才是正道理。
众人纷纷乱乱的,也没听清,但到底离费鸡师近的不再乱窜了。
嘈杂的场面下,衙役们不敢耽搁,赶紧将大门关上,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出去,这才后反劲儿的跟着一起害怕了起来,自古瘟疫起,大灾祸,死起人来都按城来算的,谁能不怕。
那人的父母在一片忙乱中哭的不成样子了:“病能治,毒也来不及了呀,糊涂呀,我儿你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