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殿下年岁小,脸上还有着化不开的稚气,此刻捏着木雕的努力装大人的样子也并无多少威慑力:“你们如何证明这是山中人所赠?也许这是雪莺郡主在叶城的倾慕者所刻呢!”
蓝王摸着胡须不慌不忙的驳斥了回去:“殿下有所不知,这木鸟所用的木料是九嶷山中独有的古木,不会长于别处,所以送雪莺郡主这男女相思之物的人必在九嶷山中。”
时雨顿时哑口无言,他当时并没注意到这个,却不想随便选择的木料竟然这么稀奇。
青王不耐烦,皱着眉头看向了大司命的方向,他本来对这种小儿女的事不关心,他和青妃同样没看上这雪莺郡主,不过此事正好可以探探口风,这才大张旗鼓的召集了众人,将事情闹大。
至于雪莺的清誉,既然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有情,嫁过去就是了,时雨也正好可以娶雪鹭郡主。
大司命自然接收到了青王瞥来的这一眼:“来人,收集山中所有神官神仆的字迹。还有,跟随六部亲王前来山中观礼的侍从也要查。定要查出此人还雪莺郡主一个公道。”
弟子们领命而去,所有人都静静的等在殿中。
雪鹭微微沓着眼睛,幸好她站着修炼也行,就是比五心朝上的盘坐姿势效率低一点而已。
山中这么多男的,等收集来所有字迹时,大家都困的频频点头,眼看天都快亮了,才有了结果。
时雨殿下看着雪莺眼中含泪,眼神闪了闪,心中升起一些愧疚来,直到此刻有了比对结果,才悄悄的松了口气,觉得终于糊弄了过去,朗声宣布:“并无一人字迹与鸟上所刻相匹配,其中定有误会,既然已寻遍山中人士字迹而无所得,就不要再小题大做了。”
“且慢!”青王起身看向大司命:“本王听说,这帝王谷底有一位独自清修的小神官,他的字迹可在其中啊?”
何梦清霎时就睁开了眼睛,看向青王:“请恕雪鹭冒昧,雪鹭那日摔下谷底,得重明神鸟相救,又有大司命随后派人送来了物资,这才得以独自在谷底养伤。”
“独自”两字着重强调。
雪鹭期间数日都不曾见过什么人,更别提什么独自清修的小神官了。若当真如青王所说,谷底有这么一位独自清修的小神官,那必然会与雪鹭孤男寡女单独相处数日了?
雪鹭没找到雪莺妹妹那所谓的情郎,就转而说雪鹭与人私会,青王如此做派,未免有失风度吧?
雪鹭难道青王以为我白族之女全是这样的品行?还是想说这位莫须有的小神官救了我,与我相处数日后,却又雕了木鸟送与他连见都没见过的雪莺妹妹?
这话委实难听,青王愤怒的一指她:“你!雪鹭郡主好伶俐的口齿!”
白王早在她开口辩驳之时便诧异的转过头盯着她看了,等她这两句话说完,才反应过来,是啊,如果谷底真有个小神官,那雪鹭的名声不也毁了吗?
他就两个女儿,雪莺被举报与人私会,雪鹭再被说与外男同处数日,如果两个女儿都当不了世子妃,当不了空桑皇后,那他这个白王就要给白族旁支让位了。
难道这就是青王的目的?
毕竟七千年前星尊帝琅玕下诏,凡是空桑帝君,皇后必须从白族女子中挑选,这是空桑帝国的铁律。
也就是说,哪个白族之女当了皇后,她的父亲自然就是白王了。
可当今帝君只有时雨这么一个儿子,他选的女子便是未来的空桑皇后,所以他此时虽心中暗爽,却也不敢得罪时雨殿下的娘舅,便假意呵斥了一句:“雪鹭,不得无礼。”
只不过演技不到家,脸上幸灾乐祸的笑是在有些明显,惹来青王的一瞥,顿时又忧心忡忡了起来。
何梦清可不管这个,谁要当那劳什子皇后啊!
但她得将自己话中的漏洞堵住,毕竟谷底确实有一位小神官大人。
雪鹭不敢当青王夸赞,这帝王谷是九嶷山禁地,雪鹭身在其中尚且谨记此事,不曾到处走动,不知青王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莫不是被人诓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