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影看着脸颊晕出绯红的何梦清,反倒淡淡的笑了。
雪鹭你笑什么?
时影你这样,很有生气。
虽然她没实实在在的吃进肚里去,但:“谁知道这是堆积了几千年的腐烂淤泥,我当然生气啊。”
晶晶亮亮的大眼睛带着怒火,时影好笑的摇了摇头:“我是说……算了。”
想说不用整天作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一想到她的处境,也就理解了,或许这就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吧。
说两句就没再继续纠缠此事,何梦清四处看了看,说起正事来:“贪嗔痴都已现身,接下来是什么?”
时影微微摇头:“不知,见机行事吧,只是有一事要提醒你,你那不需灵力即可使用的须弥空间,以后万不可显露人前,切记。”
雪鹭为什么,你们不是都有吗?
时影不,我们的不一样。
说着,他手一动,掌心中出现一管玉笛,玉笛似乎感受到周遭的气息,自己响起了清心音。
时影我这玉伞尚需撑起才会形成结界,可你这笛却能自发辨别清浊,这就是区别。
哦,何梦清看着他,微微显露了些许本性来,笑眯眯的问他:“那我这杯茶,你喝不喝?”
桌上突然出现一杯热茶,袅袅白烟升腾,丝丝飘散。
时影笑了下,端起茶吹了吹,浅啜一口:“怎么?雪鹭郡主还想出去后消除了我的记忆吗?”
雪鹭自然啊,你不是说,不可显露人前吗?说起来,你曾经消除过我的记忆吧?
时影是,我问你母后的事,只不过你还是知道了。
何梦清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拆了发带,又拿了瓶伤药出来,下巴一抬:“劳烦表哥~~了。”
时影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表情上没有半分惊奇,旋开盖子就细致的给她抹了药,而后拿着发带,十分不客气:“给我换条新的。”
一边把新发带拍到他手里,一边嘀咕:“你怎么知道我有!万一我没有呢!”
时影但笑不语,还是伸手,何梦清默默运气,终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又拍给他一把梳子,还立了镜子在他面前。
心想反正之后也不记得了,啊,有术法就是方便。
收拾齐整了,何梦清到底还是用漱口水漱了漱,两人这才开始翻找下一关的线索。
毕竟前面已经没路了,那么开启传送的钥匙必然在这里。
时影有了,看这个!
雪鹭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怨极则愤,方死方生。
何梦清踱着步思索:“看上去,像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法。方死方生……?什么意思?一死一生吗?”
好机会,她可以报救命之恩。
想到这里的何梦清赶紧转身,却见时影盯着地上她的影子出神,于是她也看了过去:“这似乎是……机关?”
时影默然不语,上手就是一道灵力打出,四周场景如寸寸焚毁的画卷,转眼间,两人便站到了一处石台,四周是湍急的深渊瀑布,翻涌着深紫色的诡谲气息,无数道黑色烟雾流窜,天地一片虚无。
何梦清看着地下的漩涡,还有心情开玩笑:“好像诛仙台。”
时影你见过诛仙台?
雪鹭呵呵,好像我想象中的诛仙台。
说到这,何梦清突然想起来:“你别想着激怒我啊,我很少真的生气的。”
她生气的点,时影也不知道啊。
时影哦?你怎么知道我要怎么做?
雪鹭怨极生愤,那上面不是都写了吗?
时影叹了口气:“那看来我们是出不去了。”
何梦清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怎么会,不是还有你呢吗?”
时影我也甚少动怒。
两人都明白这关的关窍,那么说一些狠话就没有了意义,都不会上当,所以,自然是要说真实的事了。
雪鹭是吗?你不生气?表哥,不,少司命,我真的很奇怪,你知道姑姑被囚禁宫中,你知道她受了许多苦楚,吃不饱穿不暖,没人伺候,事事亲力亲为,之前我偷偷去见她,看她满手都是冻疮还要咬牙收集雪水解渴,你是怎么做到不为她报仇,而去当什么少司命的?
时影豁然转身看向她,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眼底血丝弥漫,不知是气何梦清在这个时候提起他的母后,还是没想到堂堂一国皇后,竟然会遭受那样的折磨。
方才还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时影牙根紧咬,握住了她的肩膀:“你说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对待母后?!”
何梦清挥开他的手,走了两步:“你不知道?哈哈哈,殿下啊殿下,你可真单纯,你不会以为所谓的囚禁仅仅是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吧,你把这世界想的太过美好了。”
出口紧闭未开,看来要因她而怒才行啊。
雪鹭知道我为什么抗拒成为你的徒弟吗?上山前,青妃已经许诺我,只要我将帝王谷底的事情查探清楚,就要让我与时雨殿下成婚,未来我会接替姑姑,成为空桑最尊贵的女人!我将是未来的空桑皇后!
时影胸中怒意沸腾,面上也自然的流露出来:“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在谷底见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