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澜烛没想到那个宫子羽竟然真的是要放我们出门。
当然……这就是公子啊。
“不过如果没有你的话,这一路上大约也会死很多人吧?”阮澜烛看着上面蓄势待发的一排排弩箭,即便这已经是最明显的一道机关了,但对过门人来说也依旧是个大难题。
在这种密闭狭小的密道之中,万一触发了也是无处可躲的。
阮澜烛不管怎么说,现在就差钥匙了。
钥匙啊……
依着这游戏从来都是直给的特点,加上公子的性子……
何梦清先回去吧,一会儿天黑了。
她是有个猜想,不过还不是很确定,要回去确认一番。
这一来一回的折腾确实是耗费了不少时间,但三人毕竟是用了早膳就出发了的,回去时怎么也不至于黑了天。
庄如皎提着灯笼:“没想到这么顺利,看来这灯笼也用不上了~”
话说完没多久,又走过一条栈道,天色便黑了下来,前前后后不过五分钟。
黑云浓雾翻滚着向着三人涌动,庄如皎彻底傻眼,惊惧之下便要逃窜。
何梦清回来!
一声厉喝随着眼疾手快的一把薅住了长发,庄如皎吃痛之下也回过了身,扭回头来才发现自己又跑错了方向,连忙跟上两人。
乍然起风,呜咽作响,鬼哭狼嚎令人心生恐惧。
黑黢黢的山石在浓雾之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压迫感,俯瞰之下,三个人影渺小到像是三只小虫一般。
阮澜烛边跑边掏出火机,试了几次终于将灯笼点亮,递给何梦清,又一把抢过庄如皎的灯笼又一次点亮,三人就这么在山道上拔足狂奔,黑雾在身后穷追不舍,每每只差一点便要将人吞下,偏被中间那女子带着人逃脱过去。
大约因着吞吃了不少人命血肉,黑雾生了灵智,眼见捉不住这几只小虫子,竟身形暴涨化作铺天盖地一只大手,要将几人捏在手心。
“跑……跑不动了!”上山下坡这么疾跑,庄如皎已呼哧带喘,赫赫作响,肺部像要炸了一样疼。
阮澜烛也没余力再说什么,只一味埋头猛冲。
眼见女客院落就在前方,浓雾也发了狂,何梦清却知望山跑死马之理,突然一个急刹而停,转身宽袖裙摆被风卷起猎猎作响,阮澜烛庄如皎二人就在她这一转身的瞬间被收进袖里。
定风珠同时祭出,何梦清面对浓雾身形急退,手捏符纸诵念法决:“劲风卷尘,涤荡百秽!!”
符文瞬间闪过青光,化作几柱高速旋转的龙卷风刃,一路绞杀吸收着黑气,巨掌被搅散,可何梦清并未心存侥幸,脚踩不知何时出现的飞剑急速后退。
果见黑雾只被拖住了三息,又一次卷土重来,张牙舞爪铺面而来。
拖延了这几秒时间,足够何梦清拉开距离,眼也不眨的转身抬臂护住脸,直接冲破了客院大门,衣袖飞扬,飞剑消失收回定风珠的同时,阮澜烛和庄如皎也被她从袖中放出来,三人一起滚入院中。
黑雾盘旋在门外,像是魔物在不甘心的怒吼,又像只是狂风呼啸而已,最终只能缓缓消散无形。
三人滚了几圈才堪堪止住身形。
然而院中灯火通明,8名丫鬟们整齐站成两排,身前都留了空,可惜只有前面四个丫鬟的身前站了待选新娘,三个过门人,一个宋四。
堂中台阶上宫子羽背对一干人等,傅嬷嬷和金繁一左一右护卫两边。
何梦清三人平复着呼吸起身整理好了自己,才齐刷刷施礼:“羽公子。”
金繁咳,要叫执刃。
何梦清从善如流的改了口:“执刃大人。”
至于阮澜烛和庄如皎则表情各异,但到底也还是随着何梦清一起改了口。
宫子羽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三人,语调不疾不徐的带着几分强装出来的威势:“去哪了?”
阮澜烛刚要说话,何梦清便抢先开了口:“昨夜喝了云为衫姑娘的茶,后来见其被捉拿,心中不安,便相约一同前去医馆问诊。”
宫子羽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发丝已经有些凌乱,勾勾缠缠的却显出几分柔弱破碎之感来,脸上甚至还沾了灰,方从袖中掏出帕子来,就见金繁无语的表情,不自在的将帕子又掖了回去。
轻咳一声才问:“那问诊结果如何?”
何梦清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瘪嘴有些委屈道:“这……宫门内地形错综复杂,绕得我三人晕头转向,因此并未找到医馆,还迷,迷路了……”
宫子羽抿了抿唇掩下笑意:“咳,父兄遇害后,宫门高度戒严,你们不曾遇到巡逻的侍卫吗?”
阮澜烛父兄遇害?
宫子羽眼中寒光一闪:“怎么你们都不知道吗?”
傅嬷嬷在一边低声提醒:“执刃,她们确实不知。”
啊,那没事了。
宫子羽罢了,你们站过去吧。
待到三人站到伺候自己的丫鬟前时,宫子羽便发现还是少了一个人,便开口问向傅嬷嬷:“还有何人尚未归来?”
傅嬷嬷视线扫了一圈:“上官浅姑娘。”
宫子羽想了想,不记得上官浅长什么样子,只点了点何梦清三人说:“你们三人先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