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喽,人这辈子有件事一定不能干,那就是半场开香槟。
立Flag的,现实都会给你一个狠狠的大逼兜,所长刚说完“轻松愉快”没过上一个小时,又出事了。
中午吃完饭,夏洁接着跟着程所出去巡逻了,何梦清还没被安排正式工作,跟在中午聊的不错的刘姐身边,帮着弄点装订复印打印什么的小活,拉了凳子坐人内勤边上,吃人家自己带来的薄荷糖。
刚含了颗在嘴里醒醒神,结果就跟着出警了,所长大手一挥,所里就留了俩人,剩下的全跟上。
能出动的车都出动了,除了警用自行车,连警用摩托都跟在后面。
所长拿着对讲机吩咐注意事项:“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我们到了现场以后,一定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定要把劝架放在第一位,一定要把劝架放在第一位!”
除了急忙赶回来的夏洁上了所长的车,剩下她们四个新人全编在二组,原本看防暴盾都拿出来了,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结果看大家伙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问了才知道是两个村的人又闹起来了,说“又”,那必然是老问题了。
合村并镇政策实施以来,不少这种原来的村子集体搬迁到城里,这两个村本来就有旧怨,零七八碎的小矛盾数不胜数,结果还合并到一个小区里了,经常是为了一点点儿小事发展成两个村子的村斗。
据说也是反应了很多次,调解了很多次,但治标不治本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回调解好了,下回依旧,白费劲。
到了现场,那叫一个乱,两伙子人对喷,扫帚大战拖布,苍蝇拍剑指捞鱼网,水舀子对标炒菜勺,棒球棍横扫一切却被拐棍架住,不锈钢盆上写大字,既是战鼓又是盾牌还是战旗。
家里但凡能上战场的家伙事儿这都有,双方还各有轮椅老头老太坐镇,你方要是敢躺下讹人,我方立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还有那当妈的也是心大,这么乱还抱着孩子围观,也不怕被误伤,更心大的也不是没有,自己冲锋陷阵在前,孩子没人管,嗷嗷疯跑,满小区乱窜,怎一个乱字了得。
怪不得要拿防暴盾呢,这情形,七吵乱嚷的根本听不清吵什么,反正当务之急是拉人墙,先把两边分开,防暴盾开道,她们往人堆里一扎,硬生生在中间豁开一条口子。
光是维持秩序就废了好大功夫,好容易才把两边隔开,拉了警戒带,中间空出空地儿来。
所长拿了大喇叭走在中间,好声好气的劝说,嘴皮子都磨破了,两边村民根本不配合,眼看又要吵起来,所长连忙道:“好了好了,那个,情况我都了解了,谁丢的鸡?!”
没错,事情的源头,就是李家村的村民丢了只鸡,有个媳妇儿非说是对面刘家村养的猫给叼了,她儿子亲眼看着的,刘家村的人也不能承认,你说是就是啊,他们养的猫压根就没出过门!!
新仇旧恨,两边这就打起来了!
所长显然早有准备,人家丢了一只鸡,他愣是赔了四只,丢鸡的人家乐意,但别个不乐意啊,说白了这就不是鸡的事。
又找了李家庄刘家庄原来的村主任,结果人俩人说的也对,现在都住高楼了,也不是村子了,还什么村主任不主任的,大家也不认他们这村主任了呀。
李家庄的村主任说的是自己的难处,这一没职,二没权,三没钱的,他想管也管不了,再说他也不想管。
刘家庄的村主任说的是问题核心,两个村本来就有矛盾,又非把东区西区放一块,不出事才怪了。
李大为这事儿好办啊,东区西区之间建堵墙不就完了。
他这一说,何梦清眼睛都瞪大了,真敢开口啊他。
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杨树也立马跟上:“那得找规划局批吧?”
要不是还拉着人墙呢,何梦清都想扶额苦笑了,这俩人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说的轻松,上下嘴皮一碰就说要建堵墙,实施落地要多费劲知道吗?
别的不说,单说规划局能听你指挥,这么痛快的说给小区加堵墙就加堵墙?
前一阵受方永平副市长一案牵连,就有个规划局的科长刚进去,他以为自己只是违规批了个度假酒店的楼顶信号塔,结果没成想那是间谍要用来偷拍对面军事重地的。
这一串被抓才过去多久啊,有三个月吗?
纪委查了多少违规违纪的政府领导,又有多少方永平扶植起来的企业高层锒铛入狱,现在哪个不缩头缩脑,生怕再摊上什么事?
再说,就算审批通过了,经费从哪来?设计院图纸什么时候能设计规划出来?找哪个工程队?
就算这些都解决了,建墙不还得为哪边多几米,哪边少几米接着吵?!
为这一只鸡都快打出狗脑子了,再为堵墙,为地盘,别不信,为这点儿事儿杀人的都有。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李家庄村主任耳朵尖,指着李大为说:“那个警察说的好,建墙!”
“诶!这个主意行!好主意!好主意”刘家庄的村主任也极为同意。
给所长气的呀,站起来就冲李大为喊:“你抖什么机灵啊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说完不解恨,手一抬指着杨树:“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