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下没吵完,南珩楚归鸿二人上了楼继续吵,在宋一梦的劝解,或者说,威胁之下,两人似乎妥协了。
楚归鸿说要去拖住南珩,这可急坏了离十六,就像上个世界的橙橙一样,一人分饰两角,就得来回换装不停的跑来跑去。
何梦清自然是跟着南珩,不为别的,就想检查一下自己做过的手脚会被如何处理。
结果可以说是在预料之中了,上官鹤用沾了普通油脂的布巾,如同正常卸妆一样,在南珩眼角处轻轻的打圈,四五圈后另换了条被皂角水浸湿的布巾轻轻一抹,即便油彩半分未曾褪色,可上官鹤还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好了!”
南珩一点头,确认再无纰漏后才急忙赶回去。
同样需要换装的楚归鸿几乎与他前后脚回到了雅间,并且同样没对南珩眼角处的图腾发表任何看法。
何梦清默默在服化道选项前打了个叉,看来在服化道方面做手脚也没用,如同她之前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那些东西一样,被自动合理化了。
其实也不难理解,现在明显是连剧本都还没创作完成,更不用说服化道了这些细节了。
这些明显的问题,估计会在开拍之后被当做穿帮镜头及时处理掉,或者后期p掉,或者重新补拍之类的。
如此想着的何梦清,一言难尽的看着南瑞狼吞虎咽说什么“残江月的饭菜比宫里的都好吃”的话,终究还是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了那么点动摇。
一个江湖组织,吃用方面的豪奢程度竟然比举国供养的皇室更甚,就没人觉得这里面不合理吗?
算了,离十六一江湖人都敢大喇喇的穿着铠甲了,不过是吃的好点,又算的了什么?!
至于钱怎么挣来的,少打听!!
肯定都是正经生意,勤勤恳恳老老实实的买卖人!
反正你记住,如残江月夜游神这般做事老辣的杀手组织,从来不曾杀过无辜之人。
至于怎么判断这个人无不无辜,那你甭管,江湖中的事自有江湖的一套规律。
跑题了,说回南瑞的事儿,聪明人好装,因为你基本上可以根据观察和了解,判断出他做事的内在逻辑,从而预判他处理事情的方式。
但,傻人千面呐!!
不同的傻人他就是有不同的傻法,你也不知道他会灵机一动干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就很难保持人设不被看穿啊。
而且她还有另一重困境,编剧。
惆怅!
何梦清内心叹着气,手上却没含糊,在南珩为破云龙打掩护,吸引楚归鸿注意力,和上官鹤等人合作偷换了千羽斩月刀,即将成功撤离时,直接将真的千羽斩月刀换成了一按就biubiubiu乱闪乱叫的塑料玩具刀。
上辈子给孩子买的玩具,被她和何苏叶好好的收在药园山下的江南林园别墅里。
反正他们用什么都能得出一样的结果,没影响。
说是这么说,但何梦清依旧趁着夜色出去了一趟。
她相信水滴石穿,早晚有一天量变会引起质变。
毕竟从前她也是这么在系统的眼皮子底下做事的。
隐秘的,一点一点的试探,一点一点的准备。
当然,何梦清已经做好了下一个世界将要受到惩罚的心理准备了。
水滴石穿的这种水磨工夫必然需要天长日久的累积,而这个世界的剧情肯定不会给她这么多时间。
*
从残江月回来不过一天的功夫,千羽军去抓马贼时,却不慎中计,被引到城外废弃矿场,被人用火药炸伤了无数弟兄。
一问之下,那矿场就在西郊。
楚归鸿很快就想清其中利害:“上次扔姚谦的那个地方?”
虽然何梦清不知道所谓的上次是哪一次,但她倒是知道姚谦这个人,他是南珩放在御史台的官员。
楚归鸿南珩这是在向我示威。
之前皇上任命他为京兆尹时,多亏了梦儿来信儿提醒,他这才知道,南珩命手下御史姚谦连夜准备了一车的折子,以他是败军之将不应为官为由,意图请皇上收回成命并且责罚于他。
南珩害死了他的姑母,竟然还敢和十八殿下争夺储君之位,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天性纯良的殿下被南珩那狠辣小人打压呢。
何况储位之争向来残酷,殿下他心性良善根本斗不过南珩,他不能也如殿下一般,任人宰割。
只要姚谦上不了朝堂就是了。
于是他提前命荣华带人将姚谦打了一顿扔到了西郊那废弃矿场。
所以南珩此举就是在报复他,还连累了这么多兄弟。
宋一梦只迷糊了一下,很快就想起来自己曾经给楚归鸿写的条子。
诶?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呢!
宋一梦皱眉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是哪里不对劲儿,正逢楚归鸿问她。
楚归鸿梦儿,现在你还觉得,一切会有转机吗?
被打断了思绪,宋一梦没再深思下去:“这一次,必须得想个别的法子。”
与此同时,南珩以离十六的打扮,满脸狠厉的坐在主位上,看着阿龙一拳一拳的砸向被五花大绑之人的脸上。
血迹飞溅,流到地板上汇成一滩血水,四周散乱着各种刑具,俨然已经上过一轮私刑了。
阿龙此刻再无宋一梦面前的活泼讨喜:“今日御史台一位大人受杖邢,行刑的是你吧?”
上官鹤有人指使你行刑的时候专挑狠的地方打,虽则二十,但若是能将人打废,另有田宅作赏,有这回事吧?
“大侠饶命,小的只是一介小小的宦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正在他们逼问是谁指使那小太监这么做的时候,有人慌张来报:“大事不好了,宋姑娘来了。”
接着录音里就是上官鹤淡定从容的吩咐:“阿龙,清理现场,阿虎,毁灭证据,其余的,拖延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