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清毫不意外藏海会猜出她找来是另有目的,快速的在含糊其辞打马虎眼糊弄过去和开诚布公直接说明自己的真实目的两者之间选择了……闭嘴。
说的越多,漏洞就越多,她表现的再如何专横直白,也不代表自己真的愿意被人牵着鼻子走。
藏海等了许久没得到回答,默默往前挪了一步。
昨夜小枝姑娘身上的幽幽香气今日已然悉数消散,凭他的眼力也没看出光线上的异常,倘若再习得些轻身功夫掩盖脚步声,佐以龟息之术掩藏气息,那这门障眼法才叫登峰造极,届时将无人能勘察其中破绽。
心中如此思量着,同时试探性的问了句:“小枝姑娘可还在?”
何梦清挑眉看他动作,没说话,等他一点一点的往前蹭了好几步,几乎离她只剩一臂的距离,才往门上一靠。
房门无风自动,咣当一声,似在回应,又似在说他方才的所有试探举动都被人家看在眼底。
如此,藏海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暗自在心中给她打了个话少多疑的标签,也没再继续追问:“既然小枝姑娘不想说,那在下便不问了。”
藏海不过在下正要去辞别侯爷,侯爷戎马半生,谨慎多疑,姑娘这般……恐怕会被侯爷察觉,惹来麻烦。
“谨慎……多疑?”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儿,何梦清抱臂靠在门上,歪头定定的看了他两眼,直接挑明他话中暗含之意:“真正忠心的人可不会这般评价自己效忠之人。”
藏海心中明白自己狡辩也无用,看她昨夜的态度,似乎早就认定自己与庄芦隐有仇,既然昨夜能放自己一马,至少说明她不是庄芦隐的人。
藏海姑娘心中不是早有定论了吗?
他承认的痛快,同时也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但何梦清依旧没有透露的意思,抬手拍了拍藏海的肩膀:“走吧。”
藏海心下一紧,都这样了,还没套到话,这小枝姑娘还真是难对付。
继话少多疑之后,又给她贴了个聪明谨慎的标签。
身手高强,神出鬼没,心思莫测,谨慎多疑话又少,这样的人真跟刺猬一样无从下口,只能说,幸亏她不是自己的仇人。
虽然如此,但在不弄清楚她的目的之前,藏海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任何一个人,知道时刻有个看不见的人跟随着自己都不会无动于衷,藏海这一路上表现的十分符合这种心态的特质,堪称完美。
而何梦清只是好整以暇的看他表演强装镇定的模样:神色如常,脚步却显出几分虚浮,眼神也飘忽不定,细微处都透着一股子心虚气短的模样。
心说这都是姐玩剩下的,最狠的时候她可是连自己都骗的,从心理活动开始催眠自己,生怕自己功力不够被人看出破绽,这点小伎俩骗骗别人是够了,放她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欠些火候。
还是年轻,经验不足,若给他时间机会,让他成长起来,定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么一想,何梦清便轻笑一声,带着几分纵容的遂了他的意思:“行了别装了,藏大人还是省省力气对付平津侯吧,我去外面等你。”
眼睫微颤,藏海微微侧头看向脚步声渐渐远去的防线,在心里反复品了品那句话中透漏出的一丝纵容之感,原本缩肩塌腰的身形恢复了挺拔姿态,颇为不满的横了眼脚步声离去的方向,傲娇的轻哼了声,才抬脚往侯府正院走去。
走了三个难缠的家伙,却惹来一个更难缠的,藏海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何应对,或者说,如何拉拢利用这位“小枝”姑娘了。
幸亏她也只是有些障眼法的花招,而不是真正的神鬼之力,如此一来就好办许多。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么多年的感情培养下来,即便是三位师傅不也对他倾注了几分疼惜之心,他不信这小枝姑娘当真能做到铁石心肠。
面无表情的凝望着藏海脚步轻快的背影,她不信这稚奴学艺十年,处心积虑隐姓埋名的回来复仇,却连最基础的做戏做全套的道理都不知道,可他还是这么明显的表现出不满,这是什么意思?
拿乔?
无论他是不是知道她根本没走而故意演给她看的,何梦清心中已经默默取消了绑定藏海的想法。
她找帮手本就是为了处理麻烦琐事,若是绑定了他,那光是猜测他的心思就够麻烦的了,还不如自己来省事。
与其绑定他,都不如花点积分回到《玉骨遥》世界绑定时影,估摸着他应该能愿意跟她走……吧?
长珩确实是绑定时影比较合算。
何梦清……开玩笑的,时影太善良了。
而且时影对情感的要求十分纯粹,要是知道她几次三番的豁出性命救他,完全是仗着自己不会真的死亡,那……是吧?
想象破灭什么的,谁知道到时候时影会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