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个中年人就走到了何梦清前面,一个不经意的转头,看到了她,似乎是愣了愣,紧接着就快步的直奔她走了过来。
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急切和激动,何梦清面上客气的微笑着,但脚下却退了半步,拉开了点距离,同时还拉了下刘颖。
大约是发现自己吓到人家孩子了,可此人非但没有适时的站住脚,反而更近了几步,伸了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被何梦清一缩身子躲了过去。
“别怕啊,别紧张,我是这个戏的选角导演,我看你外形不错,挺符合的,来你过来一下!跟我进去拍一下,试试镜头。”中年小胡子尽量和缓的,沉稳的跟这儿小姑娘说话,实则内心都快激动疯了,这绝对就是静秋!
太漂亮了这姑娘,你看到她就只能想起一个字,美,人群里绝对的中心,在远了看她,整个人就算看不清脸,光站那就让人感觉亭亭玉立的,像什么呢,像还没开的荷花,白里透着粉。
走近看更了不得,先说这皮肤,又白又细腻,都发光,气质也是干净到了极点,眼睛黑白分明跟山泉水似的清澈,笑起来又灵动又美丽,说实话他现在眼睛里都看不见别人了。
在娱乐圈里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美女他没见过,但这姑娘,只要不长残,就这么接着长大,这长相绝对是明星里的明星,就算演技一般,为这张脸也绝对有的是人挥舞着大把的钞票来供她挥霍。
这人一边打量一边啧啧出声,嘴里不住的念叨着漂亮,那眼神好像渴了好几天终于见着水了似的。
何梦清一听他是选角导演心中就了然了,那怪不得感情生活会很丰富呢,这个职业自带的光环就注定了他面对的诱惑非常之大,常人难以想象的大,而且是不间断的面对诱惑,什么人也禁不住长时间的考验啊。
这么想着,何梦清回头看了眼刘颖,刘颖激动的脸都憋红了,不住的催她快去,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清清绝对可以!!!
试镜的地方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房间,里面有台摄像机,一拍桌子,后面零星坐了三两个人。
听到有人走进来,摄像机后面的人头都没抬就打了声招呼:“呦,这么快就回来了”,说完这句才抬头,一看是刘副导,刚打了声招呼,就见他身后跟着进来个老好看的小姑娘,这一刻,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这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这么一间屋子,瞬间有种变成仙境了的感觉。
刘副导看他这样,特别得意:“怎么样?!”
那人竖了个拇指,做了个“nb”的口型,又问:“那我拍了,刘导?”
“拍吧”刘导随口说了句,就坐到了桌子后面,然后对着何梦清一点头,手指虚空画了个圈:“你站中间,先对着这个摄像机转一圈,四面都停一停,我们看看你上镜效果怎么样。”
说实话,他平时对这些试镜的人说话真没这么有耐心过,当然了,说话也不是这调儿!哪儿就这么温柔了,在床上也没这么哄过人,也是他妈奇了怪了。
何梦清点点头,看了眼摄像机的方位,乖巧的转了一圈,然后又简单的介绍了下自己,叫什么,年龄,身高体重,喜欢什么之类的。
她还在自我介绍,门又开了,何梦清没急着回头去看,而是说完了才转头看过去,这就是导演了,就算不关注娱乐圈的普通人也不可能没听过他的大名,毕竟是奥运开幕式的总设计师,没他这名头,哪来的这么多人前仆后继的来试镜。
何梦清带着见到传说中的人物的拘谨感,微微鞠躬打了招呼。
“坐”他架子倒不大,就是眼神带着审视,从头到脚的细细打量着她,像是在看一件商品一样严苛而冷静,即便何梦清能看出他眼中的满意,心里也依旧感觉并不自在,这一刻何梦清忽然体会到了被当成一件东西的感受。
坐下的时候脑子里也在不停的萦绕着乱七八糟的想法,虽然这些人围绕着她在窸窸窣窣的讨论着什么,何梦清的视线也随着这些人走来走去而转动着,然而她实际上却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真的要做演员吗?
不知过了多久,嗡嗡声停了下来,张导问了他一句:“会哭吗?”
哭?
她可太会哭了,心里稍微难受一点眼尾就泛红,再伤心些眼泪就在眼眶里转,不过她生活中倒是很少会这么伤心,就是看电视的时候泪窝子浅,小时候看蓝色生死恋,给她哭的,音乐一响,人家主角还没哭,她先掉眼泪了,看一集下来都得用雪糕冰一下眼睛。
何梦清点点头:“看电视总哭。”
“那你哭一个?”张导摩挲着下巴,看着这个出众到不像话的女孩提出了这么个意见,他现在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那个年代,一段纯真而悲壮的爱情,必得是这样的女孩儿,才能让人奋不顾身。
“啊?”何梦清惊讶了一瞬,习惯性的眨了眨眼睛,环视了一下屋里的这些人。
“诶对!就是这个表情!”懵懂中带点羞涩的不好意思,感情自然流露出的矜持娇羞和为难,太对了,张导重重的拍了拍老刘的肩膀,意思不言而喻,他十分满意。
现在就是哭不哭都不重要,他一直坚信没有演不好的演员,只有不称职的导演。
其实说实话,长成这样就叫天赋了,看着就赏心悦目,他是摄影出身,对美的要求极高,可以说女主角长这样电影已经成功一半了,转头又问:“你能拍吗?想拍吗?家长来了吗?”
又说了下大概的时间之类的,机会就在眼前,伸手就抓住了,这时候心里的那点子别扭根本就不是问题,何梦清十分坚定的一点头:“能,我能拍,就是……我家长没在,我得回去告诉我奶奶一声。”
老谋子一愣:“你爸妈呢?”
何梦清捏着裙摆的手指紧了紧:“我爸爸是海员,妈妈……去世了。”
虽然很心疼这姑娘小小年纪就没妈了,但是静秋的爸爸也去世了,你说说这事儿闹得,真就是没有更符合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