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坛醋被打翻了，酸味漫延了一地。
除了张起灵。
这是灵昭成年后第一次显露出半人半狐的形态。倾世的容貌配上九条招摇的雪白大尾，既有神的清冷绝尘，又有妖的魅惑众生，既纯又欲，偏她醉意朦胧，丝毫不知搅乱了一池春波。
张起灵绷紧了脸，脸颊相贴时，有股无名之火从她柔嫩的脸颊处，呈燎原之势一路烧到了他心底，烧得他身体快成了一个滚烫的火炉。张起灵无措，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二月红和陈皮还没见过灵昭这样子。
灵昭不喜欢别人碰她尾巴，也不喜欢别人碰她狐狸耳，她不习惯太过亲昵的举动。但一切摆在张起灵面前时，她好像不那么在意了。所以，他们才酸溜溜的。她明明不懂情，可下意识已有了偏爱。
黑眼镜见到灵昭真身了 —— 九尾狐。他看着灵昭，越看越觉得她哪哪都长得合他心意，包括那九条尾巴。他不由地捂上胸口，能感受到心跳咚咚如擂鼓，快得能蹦出来。
黑眼镜心想，他完蛋了，他瞎子栽了，栽了个彻彻底底。
张启山、张日山既酸又震惊。他们是在场唯二、一点都不清楚灵昭身份的。之前，他们见过了灵昭玄之又玄的手段，知道她不凡，但从未想过 —— 她是非人类。
灵昭这一显形，直接打破了他们的认知，但他们又诡异地觉得合该如此。甚至，他们庆幸站在了这里，现在知道了灵昭的身份，他们是不是可以上船了？成为二月红他们一条绳上的人了？
“小昭昭，你就只让哑巴张摸吗？”
灵昭挂在张起灵身上，像超大只松鼠抱住了心爱的松果不撒手。喝醉酒了的灵昭脑容量也变小了，她晕乎乎只听见了三个字“哑巴、摸”。
“……哼……不许叫小官哑巴……”灵昭横了黑眼镜一眼，但因为她醉了，那轻飘飘一眼根本没什么杀伤力，反而像她软绵绵的话语，娇滴滴地透着勾人，“……小官摸……”
黑眼镜碰了一鼻子灰，但他不气馁，黑眼镜深知，福利要靠自己争取。
于是，黑眼镜能屈能伸，他学着撒娇，荡漾起语气，“小昭昭，我也想摸摸～”
“昭昭，你不能偏心……”“阿昭，我能摸吗……”
其他人陆续插话了。张起灵搂着灵昭的腰，像怀揣宝物，长臂一揽，将灵昭的九条尾巴也搂住了。
灵昭烦了。她现在的心态就像一只猫，只想被撸、被顺毛毛。可没人撸她，还有“好几只小鸟”在她耳边叽叽喳喳……
灵昭脾气上来了，她“唰”地秒收了尾巴，头埋进张起灵怀里，瓮声瓮气道，“……不给摸，一个都不给摸……以后只给夫君摸……”
几人：夫君？
没摸到尾巴的遗憾已经没有了，灵昭的话更让他们心头一跳。
张起灵反应很快，他安抚地托起灵昭的脸，“当你夫君。”
灵昭眨眨水雾缭绕的眼睛，压根不记得她刚刚说了什么胡话。她现在的脑子像被冻住了，反应很慢，也很间断。
张起灵定定地重复了一遍：“昭，当你夫君。”
灵昭的脑子活过来了一点，但不多，她只抓捕到了两个字“夫君”，第一反应是介绍起永恒世界的婚契。
“……夫君……那要结婚契……结了婚契，婚姻就有了天地认证……婚契，也是一种契约……”灵昭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她说着也演示起了婚契。
复杂喜庆契阵在她莹白的手心亮起，张起灵将手扣了上去，时刻关注着的其他几人赶忙也把手扣了上去，于是，在灵昭茫然的眼神中，六只手叠在了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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