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翌日，玱玹提了几坛桑葚酒再次登门拜访了百济堂。
这次接待玱玹的是小夭，小夭想借姚十二的容貌与玱玹聊聊过往后，再言明她是谁。但小夭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喝着桑葚酒，推杯换盏间，玱玹八九句话就要扯上一句灵昭，迂回暗示地问，灵昭有没有什么好姊妹？
小夭喝下一碗桑葚酒，看着掏出狐狸尾巴半真半假地絮叨往事的玱玹，一时五味杂陈。
她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摆上了凤凰花，喝了桑葚酒，吃了青艾糕，接了他的话茬……就差直言她是小夭了。
玱玹哥哥怎么就睁眼瞎了呢？
玱玹没往姚十二是小夭这方面想，一是他思想走上了岔路，二是姚十二这个身份已被小夭经营得宛若天成，完全坐实了。
背景，经历，过往……皆有，而且，姚十二是去过歌舞坊谈生意的男子。
小夭心思百转，她想了想，决定不告诉玱玹她是谁了，她想看看玱玹什么时候能猜出来。
没等到灵昭、带着一身酒气回去的玱玹完全不知道他今日错过了什么。
＃
灵昭不想打扰小夭和玱玹相认，便一早进了清水镇后山，去寻一些灵草。
灵昭刚挖出一株灵草，有妖踏风而来。
白衣翩跹，落若惊鸿。
相柳：“要挖灵草，怎么不往里走一走？”
灵昭：“你受伤了。”
相柳看向的是灵昭手里的小铲子，灵昭看向的是相柳沾了些许血渍的袖口。
灵昭将灵草和小铲子收进空间，一个清洁术洁净了双手，她眉眼弯弯地问，“要不要我给你看看？我医术可不差。”
“你知道我在外的名声吗？我杀人如麻，手段狠辣……是大荒一等一的杀人魔头，”相柳“恶狠狠”地看着灵昭，声音冰冷，“你医治我，我不会领情。”
—— 所以，别对我有善意。
相柳很矛盾，
他从蛋中孵出来，不知父母，因为是九头妖怪，幼时备受辱骂与欺凌，如今他实力强悍，依旧被鄙夷与唾弃。
他接受到过的善意寥寥可数。
有人平心而待，像暖光一样，他想靠近，又害怕靠近。
灵昭笑意不减，“说完了吗？”
“呐，让我看看嘛。”灵昭轻轻一拉相柳的衣袖，某只九头妖连丁点儿反抗都没有，就被拉坐到了一旁的大石头上。
灵昭看着“乖巧配合”的相柳，暗啧一声，真是心口不一。
灵昭把上相柳的脉，察觉他体内跟个大毒窟似的，经脉里充满了黑气森森的毒气，微讶道，“你吃毒？”
相柳的周身漫上冷冽寒气，他嗤笑出声，“怎么，知道我吃毒，”后悔了？
相柳抬眸，见到灵昭眼里没有一丝鄙夷，反而有一丝佩服，相柳要说出口的冷语戛然而止了。
相柳僵住了。
“相柳，”灵昭歪头笑看他，“你原身不是九头蛇，是刺猬吧。”
—— 内心敏感时不时就亮刺的刺猬。
用毒修炼，从来不是易事，最开始必定要忍受毒药入骨入髓之痛，非常人所能忍。知道相柳以毒修炼，灵昭是惊讶，也是佩服，佩服相柳心性够坚，对自己够狠。
听到灵昭的调侃，相柳倾身过去，他故作凶残地露出两颗獠牙，眸中映着一片猩红，
“我不是刺猬，我是冷心冷血的九头妖，你一神族，真愿与妖族为伍么？”
相柳藏在袖下的手紧攥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灵昭，等着她的答案。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