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月诧异,李莲花不是醉了吗?
那酒水里可是被她加了不少药物,足够让他沉睡几日的了。
何故这般快的动作便寻到了这里?
然,这次李莲花却没有直接理会她。
无形中似还带上了一丝疏离。
自始至终都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只一把将她拽至身后,冷冷地又对芳朝君重复了一遍。
李莲花“欠你的人是我李莲花,不是她。”
李莲花“你的命,我来救!”

遮月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李莲花这是……生气了?
她苦笑一声,这还是李莲花第一次对她下脸色。

事实上也是如此。
她似乎忘记了,李莲花是谁。
虽说平日里在她面前总是一副慵懒黏人的小男人形象,对她总是体贴入微,从未有过一丝脾气,违背过她的意愿。
但他更是一个骨子里骄傲的男人。
他有他的底线和原则,绝不会让自己的娘子独自孤身范险。
即便他知道芳朝君并不会伤害她。
但这也是他能容忍的极限了。
他顺从地听从了她的安排,但却绝不能容忍她替他偿还他欠下的债!
尤其那人,还是他的情敌!
如是想来,遮月心中不免生起一丝苦笑。
是她思虑欠妥了。
李莲花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能对她妥协,已是最大的让步。
也正因为了解他的性子,所以当初也才会想让他醉倒昏睡。
实是不愿让他来趟这莫名让她心生惧意的未知之行。
可是如今,李莲花还是来了。
但说到底,两人俱都是因为太在乎对方,不愿让彼此深陷哪怕一丝的险境才会如此。
遮月无奈地暗自叹了一声,心底丝丝缕缕地漫上一丝暖流。

既是他来了,便不再坚持,只是静静站在那身形伟岸的男人身后,安心地将一切交给他处理。
芳朝君见得李莲花到来,眸中神色微闪,暗自将遮月那一丝隐约上脸颊的笑意和安心看在眼里。
身上的凌厉气势如潮水般缓缓退去,只余下一地的落寞。
整个人更是眨眼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弱下来。
只是缘于男人的倔强,愣是硬撑着不愿在李莲花和遮月的跟前现出一丝脆弱。
转身,慢慢坐回了卧房内的一张桌案边,面色清冷地开始下逐客令。
芳朝君“你们走吧,我不需要你们来救。”

李莲花“我们迟早是会走的,但是,是在保证你性命无忧之后。”
芳朝君“你李莲花没有欠我的。”
芳朝君“我救的从来都不是你,而是她。”
芳朝君"我不过是看在婉儿的面子上,才出手救你一命。所以,你不必感激我。"
芳朝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芳朝君“那日,即便我不去,你的碧茶之毒也终是会解开。”
想到那日的情形,芳朝君无力地缓缓闭眼。

芳朝君“我救的是遮月,不是你。”
如果说这世上唯一能让芳朝君低头的,便只有他的婉儿了。
除了婉儿,没有人有资格能让他放下他生来的骄傲。
便是如今已是身子虚乏不已,他也不会向李莲花垂下半分头来。
李莲花亦是清楚芳朝君所想。
依着芳朝君这冷傲的男人,便是眼睁睁地看着有人死在他面前都不会生起半分怜悯之心,何况是他。
除非那日已经到了迫不得已的境地,他才会出手。
细细想来,猜想着有可能发生的惊险,李莲花眸色动容地看了一眼身边这一直安静不语的女子。
心中微微暗叹。
真是个傻女人,只怕那日若没有芳朝君拿着那珍贵的忘川花来解了他的毒,还不知会做出什么牺牲自己的举动来。

就比如昨日,为了不让他来面对这未知的危险,竟是想让他喝醉,而后自己独自一人来面对。
李莲花深吸一口气,暗自捏紧手中的拳头。
而后,一伸手,果断地探上桌案边面色苍白却暗自隐忍孤傲的男人手腕。
欲为其诊脉,探查脉相。
却被芳朝君抵了回来。
芳朝君“不必劳烦。”
芳朝君“我说了,我救的不是你。”
芳朝君冷声拒绝,眼神中透着疏离和戒备。
李莲花眸色微皱,冷哼一声,亦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李莲花“我也告诉你,我还的不是我李莲花的人情,而是替我娘子还的。”
芳朝君缓缓攥紧手中的拳头,冷声抬头看向李莲花。
#芳朝君“如果是遮月的,那更不用她来还,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用你插手。”
说完,身体微微摇晃着,便要强撑着站起身来。
却在即将站起之际,双目开始逐渐变得赤红,整个经脉再次紊乱。
李莲花一惊,连忙伸手欲扶住他。
却被芳朝君猛地一挥衣袖,将其甩开。
此时的他,双目赤红,气息紊乱,隐有失智之象。
李莲花见状,心中暗叫不好。
他警觉地意识到芳朝君此刻体内的力量正在失控,若不及时压制,恐有性命之忧。
随即当机立断,迅速抬手点上芳朝君胸前的几大重要穴位,试图将扬州慢的内力渡入,以平息他体内翻涌的气血。
然而,芳朝君的气息极为紊乱且霸道,李莲花的努力效果甚微。
只一眨眼的功夫,芳朝君便嘶吼着再次奔出了卧房。
如脱缰的野马四处冲撞,所过之处,房屋建筑皆化为齑粉。
眼看便要被体内一股狂暴的内力撕扯疯魔,一直静默地守护在遮月身侧的暗卫心急如焚,彭 地跪倒在遮月跟前。
“遮月大小姐,请你救救少主吧,李公子根本救不了他。”
遮月“芳朝君到底是怎么了?我究竟该如何才能救他?”
本想干脆放手让李莲花处理的遮月,见芳朝君宛如一头受伤的猛兽,在庭院中狂奔不止。
心中猛然窜起一股陌生的慌乱,情不自禁便焦急地开了口。
跟前的暗卫见此,心底一喜,他就说婉主子定然是舍不得他家少主出事的。
只是对于少主的情况仍是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遮月”一急,又厉声地催促。
遮月“你们倒是说啊,我究竟要怎么做?”
听得如此一说,跟前的暗卫倒是没有了顾虑,急忙解释。
“我家少主是走火入魔之症,体内的内力太过磅礴霸道,他无法控制。 ”
“您的内力与他的一脉相承,需要您亲自出手将那流窜的内力给他顺利地导入到少主的全身经脉中,彻底融入身体,成为他自身的一部分。”
遮月听完,手掌内力一运,便要为已经被李莲花制住的芳朝君梳经导脉。
也未曾注意到那暗卫口中所说的,芳朝君体内的内力异常情况。
却再次被那暗卫给拦了下来。
遮月大怒。
遮月“还有什么情况,尽快交代。”
暗卫眸色微闪,一咬牙,硬着头皮交代了出来。
“还要取您的血脉。”
“因为那翻腾不息的内力并不属于少主,所以需要用您的血脉将那陌生的内力压制顺服后,再为其疏导融入少主体内。让这内力真正成为少主的一部分。”
遮月“什么叫用我的血脉?”
遮月一时有些没搞懂是什么情况,刚想再问一句,却又被身后的一双大手猛然拽至身后。
只眸色冰冷地盯着跟前的暗卫。
遮月心急芳朝君的情况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
但李莲花可一点也不含糊。
说了半晌,他已隐隐地查觉出了一丝端倪来。
芳朝君体内的内力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而是被强行吸入体内的。
如今内力太过磅礴,他无法驾驭,才会被那陌生的内力所反噬。
他微眯着眼睛,视线缓缓地朝着这山庄四处扫视了一圈。
最后又落在了跟前的暗卫身上。
李莲花“芳朝君这是夺了谁的内力,才让自己陷入眼前这自食其果的危险之地?”

此话一出,便是身后的遮月也觉察出了一丝不寻常。
眼前哗地迅速闪过一抹模糊的画面。
一股自心底升起的剧痛和滔天恨意猛然窜上心口。
险些让她跌倒在地。
李莲花“月儿……”
耳边传来李莲花担忧的声音,恍惚间回头,对上了李莲花投来的目光。
李莲花静默半晌,神色复杂地看向她。
李莲花“你……还要救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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