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客厅还亮着盏小夜灯，暖黄的光落在我发皱的睡衣上。我刚把怀里的妹宝哄睡，正要往婴儿床放，婴儿床里的另一个小身子忽然动了动，紧接着“哇”一声哭开——刚换的尿不湿又鼓起来了。
旁边的沙发上，沈星回猛地惊醒，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推。他趿着拖鞋摸过来，手里还攥着张皱巴巴的换尿不湿教程：“我来我来，昨天看视频学了！”
我让开位置，靠在沙发上看着他。沈星回小心翼翼把龙飞胎哥哥放在隔尿垫上，捏着尿布边缘想抽出来，没成想团团又蹬了蹬腿，尿液顺着缝隙蹭到了他的袖口。他手忙脚乱去擦，教程纸掉在地上，被宝宝的小脚蹬得翻了页。
“别动别动，爸爸给你换干净的……”他絮絮叨叨哄着，指尖碰到团团软乎乎的脚底板，小家伙忽然咯咯笑了两声，哭声停了。沈星回愣了愣，回头冲我一笑，眼里带着点傻气：“你看，他认识我。”
我没说话，走过去帮他把尿不湿整理好。我怀里抱着熟睡的妹宝，和他两人凑在小床边，看着哥哥咂巴着嘴又睡了，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上周还说换尿不湿是小事，”我戳了戳他沾着尿渍的袖口，“现在知道了？”
沈星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把换下来的脏尿不湿卷起来塞进垃圾桶：“以前总觉得养娃就是喂饱穿暖，哪知道一哭，我心都跟着要疼化了。”他顿了顿，声音放轻，“昨天他打了个喷嚏，我连夜查了三种感冒药，后来才想起医生说新生儿打喷嚏正常。”
“你毕竟是第一次当爸爸，有这些顾虑也是情理之中。”我笑了笑，然后歪头靠在他肩上。
客厅的钟滴答响，窗外的天慢慢泛白。我想起之前两人总说要趁周末去看新上映的电影，现在却连一顿完整的饭都吃不上——早餐的粥放在桌上，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最后总是分着扒两口，谁先听到两个宝宝的动静谁先放下碗。
清晨六点，妹宝和哥哥都醒了，这次是饿了。我抱着她喂奶，沈星回抱着哥哥。我看见他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哥哥还叼着空奶瓶，小手紧紧攥着他衣角，圆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
我轻手轻脚把空奶瓶放在茶几上，拿了条毯子盖在沈星回身上。蹲在沙发边看了会儿，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哥哥的小脸，软得像块棉花。
“以前总盼着周末能睡懒觉，”我小声对着他说，“现在觉得，你醒着的时候，比睡懒觉有意思。”
话音刚落，哥哥忽然松了奶头，打了个小小的奶嗝。沈星回被惊醒，迷迷糊糊问：“怎么了？”
“没事，你睡着了。是不是太累了?宝宝们都睡了，把他们放到婴儿床里我们也去睡觉吧。”沈星回握住我的手，指腹蹭过我眼下的青黑，“你再睡会儿，我看着宝宝们。”
我摇摇头，往他身边靠了靠。有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落在我和他交握的手上。怀里的妹宝小手动了动，好像也想抓住什么，最终攥住了我的食指。
客厅里又安静下来，只有两个宝宝的均匀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用双手托着宝宝的样子，忽然觉得，那些被哭声填满的夜晚，那些没睡够的清晨，好像都被这个人，酿成了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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