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终

许帖把人扶上楼的时候已经半夜两点了，许帖看了看表，还好明天没有工作。

沈宿喝醉的样子很乖，眼睛很亮，一步不离的跟着他， 除了路有些走不稳剩下几乎就是一条大型忠犬。

“沈宿，我叫什么？”

“阿帖。”

许帖心里软软的，捏了捏沈宿的脸，“真乖。”

许帖不慌不忙的到厨房给人泡了杯蜂蜜水，随后翻了翻药箱掏出醒酒药给他，示意他吃了。

沈宿很自觉的拿药片吞了，看着还是有些不大清醒，许帖则想趁着他没醒再干点什么。

许帖揉了揉沈宿的脸，帮人换了衣服，又实在忍不住似的上前亲了一下沈宿的嘴角，又习惯性的坐在那人的腿上被他回吻。

就像那些冷漠，争执和重头来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日子过的悠长又有余韵，许帖把沈宿摁倒在床上，又盖了被子朝里面拱了拱，就像从前一样任凭沈宿搂着他睡下。

许帖不在乎追的时间够不够长，他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来确定自己的心意，确定沈宿的心意，漫长的自我复检的日子里，他也有些分不清自己，他想说每一个都不像他，可每一个却又真的是他，他曾经以为带着面具生活是多可笑的事，可谁又知道那是不是面具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曾经以为那不是他，可现在又发现确实是他，人当真是一个奇怪的物种，相信自己又反驳自己，可反驳之后又开始相信自己，可如果还有下次，他不会轻而易举的说分开。

沈宿第二天早上醒来便感觉自己怀里抱了个人，刚想推开又懒懒的被倦气扰得不想动，低头一看，许帖还在熟睡。

沈宿没敢再动，索性搂着人想再睡个回笼觉。

“学长，你谈过恋爱吗？”

“谈过。”沈宿像一个过客一样看着自己对学妹说的话。

是啊，他们那段无人知晓的，只在他们两人心里生根发芽的，在外人看来无异，可在他看来，就是谈了，他在高中时期有过一场非常美好的初恋，美好到总是突然想起，又默默放在心底。

美好到时至今日，无论看了多少眼这个人，总会心动，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漫上来，像极了 春天里将完未完的诗。

两个人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许帖这一觉睡得很实，或许是心安的原因，整个人醒的时候还忍不住掺了笑意。他像曾经有过的无数个清晨一样懒懒的把头埋在沈宿怀里，蹭了又蹭，等着听沈宿说一句爱他。

两道声音如期而至。

“我爱你，阿帖。”

“我还是爱你。”

许帖默然，转头得意的笑。

他就知道，沈宿总是会被他拿捏住，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见第一面的时候就该注定了吧。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我也好像在哪见过你。”

许帖认认真真的把模糊的回忆翻出来，又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

有些回忆是要保留一辈子的，说是下辈子也不为过。

他和沈宿好像错过了很多次，长廊的上下楼，班级的前后门，窗子里透出的明明暗暗的光，他们有时一人在这边，一人在那边，有时觉得缘分是莫大的恩赐，有时又觉得是自己挣扎着把两个人的轨迹捏合起来。

可无论怎么样，从一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