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场雪，像雾、像花、又好似那漫天星辰。”
“只是那不属于我，就像他，也不属于我……”
晨光搁浅，初春的阳光从窗帘的空隙中透出，亮了几处阴影。此时的北方依旧冷，但屋里开了地暖。许黎拉开窗帘，渴望更多光明能够进来。
许黎（是啊，开学了。又可以见到他……的座位了。）
穿好外套，她就匆匆出了门。
这北方的城市隐隐喧嚣，雪子方才融逝，但也依旧苍白。似乎脚下的斑马线都泛着模糊，一低头，就乱了神。
猛然一瞬，许黎又想起了二月底接到的那通电话——
林知夏许黎姐，我是林知夏。我哥哥，他……死了。
电话那边的女孩带着几分啜泣，连声音也在颤抖。这边沉默了良久，许黎的大脑一片空白，满心的疑惑、惊奇，最后是不可置信。
许黎知夏，你骗我的吧。
语气是叹出来的，似水一般的柔和。
那边的哭泣声愈发明显，带着呼吸也变得无规律，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
林知夏林知言说，很抱歉……不能带你去看临淮的海了……
再也没发出一点声音。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维持了十几分钟。终于，在许黎的抽泣声中结束了通话。
“林知言，你失约了……但，我不怪你。”
思绪中断，许黎已站在了教室门口。
许黎（……进去吧。）
在星星人群中，抬眼，看向自己的座位。视线再向后放去些，那空荡荡的位置怎么都有些不习惯，感觉心里少了什么。
记得曾经，林知言总是来得很早，两人对上视线时，嘴角上扬，无限心动。她抽出自己的椅子，椅背碰撞桌子的声音总是那么明显，抽屉里不知何时，被人放了早餐——是许黎最喜欢的奶黄包。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红了脸。
可现在，面对这空荡的位置，许黎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自己一直珍爱的一件物品被人夺走一般。失落、无助、迷茫，更多的是伤感。
正想着，边上打闹的同学撞到了她，迫使她向前倒去，撞到了膝盖。
“你没事吧？”
许黎摆摆手，静静地将书包挂在椅背。
人来的差不多了，课代表都招呼着交作业。
“快点啊，待会老班要催的。”班长孙玥晴站在讲台喊着。
“何霂，第一组还差三本数学作业……还有杜宗凡，历史作业才交了两组……”
“诶你怎么不说林知言啊，一本地理作业都没交上来。”
“就是啊，这小子人都没来。”
许黎的心“咯噔”了一下，看来全班只有她知道林知言的事情。正想着，被孙玥晴叫住——
“许黎，麻烦帮你后桌收下地理作业呗，待会林知言来了你再给他。”
许黎……好
站起身，将同学向她递来的作业摊在桌面，一本一本叠好。动作熟练得让人看出，这不是她第一次帮林知言收作业。以前林知言请假，都是她帮忙交作业。不过现在，她换了一种身份。
很快，作业本都叠成一摞了，林知言的座位依然是空的。她犹豫着，是像往常一样将作业放在他的课桌上，还是直接送到讲台。直到孙玥晴路过，顺手端走了它们。
“奇怪，林知言怎么还没来”
许黎（他不会来了。）
许黎暗戳戳地想着，手不自觉地伸向了抽屉，原本应该空荡荡的，却摸到了一块冰冰凉凉的东西。她诧异，低头去看——掌心摊开，是一颗树脂做的星星吊坠，透着亮晶晶的闪粉。
许黎（是他送的）
她记得，自己曾经跟林知言说过最喜欢星星了。
“因为它们生活在黑夜，虽发光却只为自己照亮，只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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