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桎珩脸色一沉,从袖筒里摸出一枚铜钱朝乞闻阩弹去,他眼睛微微眯起,
杨桎珩“你是没话可说了吗?
乞闻阩“嘶…”
乞闻阩揉了揉被砸的额头,俯身拿起铜钱,
乞闻阩“你怎么学着柳听舟一生气就散财啊。”
随即他冲卓囹勾了勾手指头,满脸笑意,
乞闻阩“伸手,给你变个戏法。”
卓囹看了他一眼,不解,但照做。
她摊开一只手,只见着一个接着一个的铜钱掉落在自己手上,她连忙将两只手并在一起,抬头望着那散财之人,眼中似是有光一般。
卓囹突然觉得,现在的乞闻阩好帅!好伟大!好有魅力!
乞闻阩“好了,身上所有的都在这儿了。”
乞闻阩张开双臂转了一个圈儿给卓囹看,他与杨桎珩相视点头,
乞闻阩“我先下去探探情况。”
说罢,飞速下楼直奔后院。
卓囹斜视着杨桎珩,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搜身,从头发摸索到鞋底,能摸的都摸了,不该摸的也……
见找的差不多了,便停止了动作,把钱装进了自己的钱包里。她目光看向杨桎珩,自问自答道,
卓囹“你有意见吗?不你没有。”
杨桎珩“我能说你是在趁机占我便宜吗?”
卓囹“你本来就是我的…”
卓囹小声嘟囔着,小到生怕他听见,但心底又期待他能听见,她微微低垂着头,手指来回搓弄着发丝,脸上悄然泛起丝丝红晕。
然而,杨桎珩全然没留意她的细语,他往床边一坐,在枕边四下摸索着。
杨桎珩“…果然。”
他从塞满木棉的枕头深处掏出了一个令牌,上面刻着“御医”二字。
卓囹“这是什么啊?”
卓囹拿过令牌,正反两面瞧了两眼,她注意到令牌后面隐约有方形轮廓,莫非是中空的?
疑惑刚闪过,她立马试图抠下那方块,一通忙活后,手滑向上一推便发现了暗藏的纸条,卓囹嘴角抽了抽,
卓囹“害我捣鼓半天…”
她张开纸条,获得了御医身份的一点情报:医者仁心,也可诛心。
杨桎珩“指点迷津,善意提醒。”
杨桎珩微微颔首道。他掏出自己的令牌,在卓囹跟前晃了晃,
杨桎珩“我是半仙。”
他起身来到走廊,俯视着众人,忧心忡忡。
尹姝姀到目前为止不见踪影,所以那不是梦。
梦里的味道不会带到现实,酒楼上客高峰期,他们也不可能睡在客房。
杨桎珩盯着柜台,眉头紧皱着。
花与酒,这个成天在外花天酒地的老板娘更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柜台!
卓囹“杨半仙。”
卓囹唤了声,从屋里走了出来。她背着手,歪着小脑袋,笑盈盈地问道,
卓囹“我们有的,闻阩兄也有吧?是什么呀?”
杨桎珩“叫声爷就告诉你。”
杨桎珩稍稍弯腰,玩味的看着她。
谁知卓囹一点儿也没犹豫,甜甜的喊了声“爷”,此番着实让杨桎珩受宠若惊,他佯装镇定,耳根染上了一抹红色。
杨桎珩“那个…乞侍卫怎么还不回来,爷还需他护驾呢。”
卓囹“呵呵”了两声,给点儿笑容就灿烂,还真当自己是爷了。
杨桎珩“不过他那儿没有纸条,有太多未知性了。”
杨桎珩“可能,不单单是侍从护卫的意思。”
杨桎珩侧眸盯着卓囹手中的令牌,良久,才移开视线。
御医,亦正亦邪的存在。
这点,卓囹也意识到了。她转身下楼,某位爷也紧跟其后。
雨过天会晴,生意隆又兴。业绩狂飙升,银两越好挣。
以往如今日之架势,绝逼会有人催促着伙计们干活,岂能放两人以上偷懒,这悠哉悠哉的在酒楼闲逛的伙计竟无人管理。
阮鲭袖身着华美衣裙,舞步随着音乐的节奏流转,莲步轻移,每一个转身都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
台下的客人一边喝酒,一边大声叫好,她仿佛成为了这酒楼中最亮丽的风景线。
杨桎珩“你看看小鱼,舞的真好,你什么时候也给爷舞一个。”
杨桎珩看向卓囹,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余光还时不时的关注着阮鲭袖。
卓囹无情的无视了他,且加快了脚步。
酒楼锦鲤——阮鲭袖,自带祥瑞之气,可谓招福招财的镇楼之宝,岂是她这一无是处的废柴丫头能比的…
卓囹这样想着,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来到了柜台前,花与酒对此却无动于衷,不予理会。
掌柜不在,掌柜夫人举止不正常。
花与酒呆坐在柜台里漫无目的地翻着账本,卓囹敲了敲桌子,
卓囹“老板娘有人吃霸王餐!”
卓囹“他要跑路了!”
卓囹“你的钱要没了~”
花与酒面对卓囹的骚扰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依旧自顾自的翻着账本。
然而杨桎珩在发觉到自己用正常速度跟不上卓囹之时,便停下了脚步任由她去了,因为发现了重要的东西。
他隐约瞥见阮鲭袖的腰间挂着一枚令牌,但由于距离较远,上面刻的字难以辨识。
一舞跳罢,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阮鲭袖在台上行了个礼便退到了幕后。
舞毕曲未止,琴弦在乐师的手指间跳跃,随着乐曲的起伏,酒楼里的气氛也变得或宁静、或热烈、或悲凉、或欢喜。
杨桎珩拦住了阮鲭袖的去路,直接伸手揽住她的肩,
杨桎珩“鱼儿这就去休息了嘛?”
阮鲭袖“你不在账房,跑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阮鲭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阮鲭袖“方才还一直看我,被本姑娘迷住了?”
她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以往这人都是在账房从早待到晚,一般不会出来找事儿,除非不忙很闲。
可今天好像不闲啊…
杨桎珩把手收了回来,微勾下唇,语气不太正经道,
杨桎珩“你,可比花娘?”
杨桎珩“只是卖艺的小舞姬,我能图你什么呀。”
他连连摆手,后又指了指阮她腰间的令牌,
杨桎珩“我只是想问你这个是什么,以前没见你带过。”
阮鲭袖摘下令牌,还顺手将反面的方块往上一推,
阮鲭袖“今早醒来的时候发现的,也不知我怎么睡在后院的卧房里。”
阮鲭袖“这后面还是空心的,不过看它是个公主牌,我就勉为其难带身上了,还挺好看。”
杨桎珩盯着令牌思索着。
公主吗…
和乞闻阩一样,没有纸条。
他收回视线,抬起眼帘看向阮鲭袖,像模像样的拱手行了个礼,语调拉长而慢,
杨桎珩“公主殿下早些休息,臣,告退。”
阮鲭袖“哈?”
阮鲭袖满脸的尴尬与无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低头凝视着令牌空心的部分,微微眯了眯眸子。
后院,丣舍。
“丣”字私人旗帜被安置在门前做成了半截门帘,显得格外张扬。
这便是柳听舟的私人居所,用于天有不测风云时、不辞劳苦时、吵架分床时的暂居之所。
静谧昏暗的卧房,慢悠悠的脚步声,以及躲在房梁之上紧张到大气都不敢喘的乞闻阩。
为什么乞侍卫没动静,为什么柳掌柜红眼睛。
乞闻阩手里紧紧攥住一块令牌,是柳听舟的令牌,是刻着“杀手”二字的身份牌。
几乎同一时间,卓囹进了柜台里面四处搜寻着。女性的直觉,人在哪儿东西就在哪儿。
她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闲置的空酒坛里发现一块令牌。
只不过上面并未刻字,倒是有张纸条:稍作引导,谎话连篇。
正当卓囹沉思之际,手腕被花与酒一把抓住,她心猛的一揪,对上了那双似曾相识的猩红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