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马元贽亲自操练神策军,结果竟得了伤寒,这大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身体越发脆弱,已经得了两次伤寒了,御医也没瞧出别的,只以为自己真的年纪大了。
如今贤妃有孕,他煽动不少朝臣,主张如今皇帝已经登基一年,中宫却一直空悬,应该早立皇后,而贤妃大家闺秀,钟灵毓秀,还身怀有孕,是绝佳的皇后人选。
皇帝闻言大怒,面对马元贽的咄咄逼人,他也只能冷着脸道,“如今丽妃分娩在即,朕的后宫可不只有贤妃有孕!”
马元贽出来拱手道,“皇上,贤妃娘娘才德谦备,又是万将军独女,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此次定能为陛下诞下皇子,册立她为后实乃众望所归,届时小皇子自然可为太子。”
吏部尚书闻言嗤笑,“贤妃肚中胎儿尚未成型,马大将军莫不是能掐会算。”
张婕妤的父亲刑部侍郎,也当即出言附和道,“马大将军莫不是因为贤妃是你的干女儿便任人唯亲吧!”
陆安执也跑出来说道,“如今陛下初登基,又正值壮年,便是有皇子也不必急于立太子,太子该是贤能者居之。”
马元贽如今在朝堂时常被一些妃嫔的母家讥讽,更有一批保皇党,处处和他作对,他当场和其他大臣对骂起来,直言几人皆有私心。
等他们骂的口占舌燥后,皇帝出声制止,当面动了气,拂袖而去。
结果,回到兰栖宫,遇上来送新制珠花的刘三好,数日未见到刘三好,皇帝还是有几分欣喜的。
“三好的手艺越发精巧了,爱妃瞧这珠花栩栩如生,朕替爱妃簪上。”
柔玉笑着在梳妆台前坐下,对镜簪花,她微微一笑,“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这桃花样式用在珠花上当真应景又应情,三好巧思,当赏!”
大宫女阿满当即拿出一个荷包塞给刘三好,刘三好一愣,她还未收过嫔妃打赏,只得微微屈膝行礼谢恩。
柔玉又提起姚金铃如今月份大了,分娩在即,不免焦虑,让刘三好有空多去看看她。
“本宫宫务实在繁忙,少有空闲陪伴丽妃姐姐,你们自幼一同长大,情分定是与旁人不同的,有你在一起说话,丽妃姐姐的心情必能安定下来。”
皇帝闻言也笑着让刘三好多去承欢殿,免得柔玉几头跑,整日疲乏。
刘三好点头应下,又笑着劝诫皇帝也该多去看看贤妃心,“贤妃娘娘虽有些娇纵,但本性纯良,即使身怀有孕,仍然坚持整日抄写佛经为陛下为大唐祈福,其心苍天可鉴。”
柔玉在一旁险些发笑,面上还是说道,“三好果真人如其名,说好话做好事存好心。”
皇帝闻言其实面容已经有些僵硬,他对高傲自大的贤妃本就不喜,又有马元贽狼子野心,咄咄相逼,不免对贤妃更加迁怒,如今自己颇有好感的刘三好还跳出来维护贤妃,更让他面如土色。
他已经不是那个痴傻汉王,他如今是一国之君,天下之主,他需要的臣服是顺从,而不是贤妃那般骄矜自傲的人。
柔玉像一个贤内助,助他一步步收拢后宫权力,让宫人对他臣服,同时借助后宫,他在前朝也有了助力,进一步助长了他的帝王威仪。
刘三好言辞恳切的劝诫已不再悦耳,反倒让他有几分抗拒,一个宫女也开始干涉他的后宫了。
“行了,朕知道了,如今慈光寺正在修缮,既然贤妃如此潜心礼佛,那便将她抄写的佛经送到慈光寺开光后焚烧,也全了她日夜祈福的真心。”
柔玉闻言轻笑,“陛下大义,臣妾这就命人送些笔墨纸砚给贤妃,立夏将本宫那新的青州石末贡砚,一并给贤妃送去,全当本宫为贤妃有孕添礼。”
皇帝拉着柔玉的手道,“爱妃有心了。”
刘三好在一旁,当即面露笑意,“皇上和淑妃娘娘感情果真深厚,日后淑妃娘娘再为陛下生下一儿半女,如此便更好了。”
柔玉闻言微微一笑,“借三好吉言!”
其实柔玉已经有孕一月有余,皇帝也知道,初闻欣喜若狂,而后是深深的忧虑。
如今只能将着消息瞒着,毕竟有马元贽这个不安稳因素在,丽妃的承欢殿都进过不少脏东西,这还是柔玉同他商议后处理的。
柔玉到底是宫女出身,对这些事也是头一回遇到,她与丽妃感情颇深,不想丽妃孕中多思,便帮着处理,可是如何处理妥当,也少不了他出手帮忙。
因为这些事,柔玉对他很是崇拜,也让皇帝颇为自得,毕竟他蛰伏多年,处理这些小打小闹自然是信手拈来。
如此他便想着等柔玉的胎像安稳,再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