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常在主动去学了琴和舞,她一直行事低调,但这张脸让她时时刻刻在众人眼里,也在皇帝眼里。
见她还是有些机灵的,皇帝才直接升了她的位份,不时看看她的脸,皇帝的心里就舒坦不少,总觉得纯元还在他身边。
至于莞嫔比慕常在多几分神韵,但总归不似从前了,相处起来也多了几分别扭。
这一日,皇帝正在翊坤宫用午膳,宫人来报六阿哥上吐下泻还发了高热,庆嫔已经慌了手脚。
皇帝当即震怒,摆驾延禧宫,贵妃也跟着过去,她心里倒觉得是庆嫔这个贱人在利用孩子争宠。
一到延禧宫,庆嫔就抹着眼泪过来,“皇上,皇上快看看弘安,他已经吐了三回了,太医也不中用,药都喂不下去。”
一直伺候她们母子的李太医擦擦额头的冷汗,乳母抱着六阿哥在灌药,六阿哥哭闹不止,小脸泛红,看着当真可怜。
皇帝命人去太医院多请几位太医,贵妃当即训斥了伺候六阿哥的宫人,要将人拖下去一人打二十大板,众人赶紧跪下求饶,却无济于事。
庆嫔就知道哭,看着六阿哥哭,她的心也是针扎一般疼。
皇后知道消息自然也赶了过来,遇上已经打上板子的宫人,她自然要当好人,以六阿哥还要人伺候为尤,罚了几人三个月月份俸救了下来。
柔玉赶来时,屋里已经围了一堆太医,章弥已经再重新开药,六阿哥哭累了,一直在哼唧,庆嫔抱着六阿哥直掉眼泪。
“回皇上,六阿哥本就是早产,胎中不足,如今暑气日甚,这才使得脾胃湿热,待微臣开两剂汤药便不会再腹泻发热。”
皇帝当即催促他去煎药,柔玉看了看小脸发红的弘安,当即提醒道,“夏日本就闷热,阿哥的屋里还门窗紧闭,宫人们伺候的如此不尽心,庆嫔姐姐怎可如此轻放了她们!”
伺候的宫人刚被打了几板子才被救下,还跪在门口,现在听到这话,当即告罪,推脱是庆嫔怕阿哥受寒。
华贵妃马上斥责道,“混账!庆嫔不曾生养,你们却不加规劝引导,只会推卸责任!本宫看你们是皮痒了,来人,将这几个贱婢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丢入浣衣局!”
几人赶紧求饶,苏培盛当即抬手让几个小太监将人拖了下去,两个乳母被孤零零的留下,面色发白,若不是还要仔细盘问她们,只怕她们也会被拖下去。
六阿哥又吐了一次,把庆嫔吓得不轻,皇帝也站起身来,“太医!快看看六阿哥,怎么又吐了!”
华贵妃看了一眼旁边的呕吐物,扫了一眼旁边瑟瑟发抖的乳母,“六阿哥今晨吃了什么?他还这么小,怎么一吐还不是奶水!”
一个乳母赶紧出来,“回...回贵妃,阿哥早上吃了回奶,又用了一小碗鱼羹,睡了会儿就开始哭闹。”
“太医,六阿哥才几个月大现在可以用鱼羹吗?”
李太医赶紧出言,“回小主,六阿哥先天不足,虽已七个月大,但只能按寻常四五个月的孩子喂养,最好只用奶水喂养,辅食一般只能吃了米汤、米粉这些清淡细碎些的食物。”
乳母赶紧出来告罪,“皇上饶命,这鱼羹是庆嫔娘娘让喂的,奴婢们也都是只喂一小碗,小阿哥已经吃了四五回了,从来没有事。”
宫人赶紧把鱼羹端来,确实是汤多肉少,太医也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这鱼羹没有问题,六阿哥吃得。
庆嫔抱着六阿哥掉眼泪,“皇上,弘安还烧着,太医的药怎么没有用,我可怜的弘安,皇上,您快救救六阿哥。”
柔玉见孩子可怜,只能叹气吩咐道,“快去打盆温水来,用温热的毛巾给六阿哥擦拭腋下、额头还有颈部,好歹想法子先退烧,小孩子若烧久了,怕是对脑子不好。”
庆嫔也才醒过神来,“快,快去打水!”
桑儿等人赶紧去拿水,庆嫔抱着六阿哥一个劲儿的掉眼泪,皇后都看愣了神,当年,她的大阿哥就是这样,在她的怀里一直烧,一直烧,最后咽了气。
那时候的皇上还沉浸在纯元的温柔乡里,期待他们的孩子。
她现在看见皇帝为六阿哥眉头紧锁,冷下了脸,又想起弘辉走的时候,皇帝冷淡的模样,她已经流干了的眼泪都好像又要溢出来了。
桑儿等人给六阿哥擦拭,柔玉也是不忍心,走过去指导她们擦拭,偷偷在水里放点退热的药水。
擦了三盆温水,六阿哥还是哼哼唧唧的,但脸色明显没有那么红了,刚好药熬好了,庆嫔的手都打哆嗦,还是宫人接过去给六阿哥喂了下去。
这时,同住一宫的安陵容才姗姗来迟,她也不想显眼,可实在皇帝等人坐在主位,她一进来就得去请安。
华贵妃本就不喜欢她,以前是为了让她分莞嫔的宠,后来有了柔玉,她就没什么大用了,而且她整日一股子小门小户的穷酸气。
最近,她又眼巴巴的往钟粹宫和景仁宫跑,许久不去她宫里请安,显然是有了异心,那便不能留她了。
“安常在真是大忙人,同住一宫,六阿哥生病,庆嫔哭得房顶都快破了,你倒是在自己屋里坐的安稳!莫不是知道皇上来了,你才眼巴巴的来请安吧!”
安陵容赶紧跪下请罪,“嫔妾冤枉,嫔妾一早去了安华殿烧香祈福,一回来便赶紧来探望六阿哥。”
皇后马上出言替她说好话,让安陵容感动不已。
恰好这时,章太医替六阿哥检查一遍,发现六阿哥已经退烧了。
其实他也很是疑问,怎么不到半个时辰就退烧了,他的药效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皇帝进去看了两眼六阿哥,让庆嫔小心照顾,让贵妃和皇后好好整顿一番延禧宫上下,便带着柔玉离开了延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