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岑妄听到「我」的回答后,眯了眯眼,上下扫视一番后才开口:“当然知道了,不过只是好奇而已,第二个问题:你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我」才勾唇笑了起来,似乎并不意外沈岑妄的问题一般,沈岑妄看着「我」的笑容怔了怔,才发觉自己的问题有多么直白,没有一丝拐弯抹角的样子。
“我是谁?”「我」歪了歪头,看着对面的沈岑妄点头,发出了一声气音,“你猜啊~”沈岑妄听着「我」吊儿郎当的语气,皱了皱眉。
过了良久,就在沈岑妄以为「我」会跳过这个话题时,「我」翘起二郎腿歪着头看她:“看来,你很想知道啊,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就是沈槐春啊,你的姐姐。”
沈岑妄听到「我」的回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急切的反驳道:“怎么可能!你长的和阿姐一点都不像,你骗我!”
最后一句沈岑妄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她死死的盯着「我」,好似要将「我」千刀万剐。
「我」忽略了沈岑妄眼中翻涌的怨恨,语气中的愤怒,拍了拍了几下手:“聪明啊,我确实不叫沈槐春,我的名字是姬满。”
沈岑妄听到「我」的话,冷哼一声:“我就说,你和阿姐长的都不一样,怎么可能是她?”
“怎么不可能?岑妄,这个世界不是围绕你转的,不是所有事情都会像你说的那样的,沈槐春就是我,我就是沈槐春。”
沈岑妄听了我的话张嘴就想打断「我」,「我」挥了挥手,沈岑妄看着我的动作,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了。
“急什么?听我说完啊,我们本就一体,只不过是在千万年间分开了几十年而已,而不是刚刚认识了十几天,况且,几十年对我,对她来说,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我」看了一眼沈岑妄,示意她可以说话了,“那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呢?你完全可以把阿姐带到这里来说啊。”
“她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一直没有给你说过而已,”「我」看了一眼想要说话的沈岑妄,把食指放到嘴唇上:“嘘,她不告诉你,当然是害怕你接受不了啦~”
「我」打了一个响指,沈岑妄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拜拜了,岑妄,说实话我还蛮喜欢你的,毕竟…”沈岑妄听着「我」的声音逐渐变小,直至消失。
再次睁眼,来自初阳的一抹橘黄色光线透过玻璃,照在沈岑妄的脸上,沈岑妄抬起手遮住了略微刺眼的阳光。
第一眼,她就看到了自己手背上的针头,顺着看过去,就看到了在架子上的输液瓶。
第二眼,雪白的墙壁与浓重到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让她意识到自己在医院,‘昏过去之前,我好像看到了棠婉馨,好安静啊,她们在休息吗?’
这么想着,沈岑妄努力伸手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没一会,一个看起来只有20左右的护士便来到了病房。
“怎么啦沈小姐?你是饿了吗?”那个护士细声细气的对着沈岑妄问道。
“内个…麻烦你帮我把病床调一下,我想坐一会,另外,能不能帮我去附近的早餐店买一笼烧卖?”
“嗯,抱歉哦沈小姐,你需要清淡饮食一个月后在调整饮食习惯,烧卖是吃不了了,就算是素烧卖也不可以哦,不过我可以帮你买一些清淡的食物。”
“好吧,麻烦你了。”
“不麻烦,而且医院里面也有早餐店,买的东西都很齐全。”
“谢谢。”
那个小护士对着沈岑妄露出了一个笑容就小跑的出去买早餐了。
从外面回来的沈槐春看到沈岑妄坐着,走进病房开口:“小辞醒了?醒多久了啊。”
“刚醒一会,阿姐,你怎么从外边回来了?”
“我去上了趟厕所,怎么了嘛?”
“没什么,阿姐,我想一个人缓一缓,头有点晕。”
“好,有什么事叫我啊,我把你哥的手机给你放这了。”
“好。”沈岑妄朝着沈槐春挥了挥手,看起来像是听话的小孩,沈槐春轻轻的笑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沈岑妄转过头,看着窗外想着「我」的话,“我们本就一体”“沈槐春就是我,我就是沈槐春”“她早就知道了”。
这些话不停的在她脑海中响起,一声盖过一声,一声一声,不休不止。
沈岑妄抓着自己的头发,眼中充满了烦躁,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很吵,很晕,就像一根马上断裂的绳子一般。
就在这时,脚步声自门外响起,沈岑妄听到声音,连忙放下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表情。
“沈小姐~你可真幸运呐,今天是老板亲自下厨哎,她的手艺可好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那个小护士快步走到沈岑妄面前,把早餐放到一旁,给她支起了一个小桌子,安顿好她就离开了。
沈岑妄听着她语气中的关心与担忧,不禁心中一暖,沈岑妄朝着她道谢,她却只是轻笑一声:“谢什么?这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啊,真要谢我,那就照顾好自己,不要在受伤了。”
沈岑妄看着她离开,默默想到‘那就托你吉言,让我快点好起来吧。’
沈岑妄小口小口的吃着她带给自己的饭,看起来好不惬意,阳光撒在身上,暖洋洋的。
隔壁的众人都别过头不去看沈槐春的脸,沈槐春笑了一声:“别想逃,现在这里有一个算一个,除了昀竹和婉婉都去给我体检!
“现在不去,以后怎么办?出问题怎么办?跟小辞一样吗?”
“小春啊…我能不去么…”沈槐楠举起手,支支吾吾的说着。
听到沈槐楠的话,沈槐春眯起了眼睛,朝着一旁的应清搽和林墨颔首,接受视线的两人直接把他架了起来。
“你可没得选,看着就心虚的很,带走!你们几个跟上,昀竹和婉婉呆着,我把哥的手机放在她那了。”
“知道了,你去吧。”张昀竹朝着沈槐春挥了挥手。
几人走出房门,脚步声逐渐消失,棠婉馨和张昀竹坐在一起,过了许久棠婉馨才开口:“张昀竹,槐春姐得肺癌了吧。”
“你怎么知道?看出来的吧,还是感觉到的,又或许两者都有?”
“槐春姐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就像是当年我发小死之前的感觉…而且我是谁,是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棠婉馨转过头看着张昀竹的眼睛。
她看见了,她看见张昀竹的眼中是挥不散的忧愁,不甘,不舍,以及……愤怒,她在愤怒老天为何如此的不公,让苦难降临到她爱人的身上。
为什么要让她在如花儿般灿烂的年华里逝去,这些情绪最终变成了一滴滴泪水,逐渐将眼眶填满,打湿。
张昀竹努力睁大眼,仰着头,不想让泪水落下来,棠婉馨拍着她的背,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可以说些什么。
只能踌躇着开口:“伤心的话,就靠在我身上吧,哭出来,别憋在心底,会出问题的,即使槐春姐不在了,你也要替她活着,去看看世间万物,去看看你们没来得及看的,好吗?”
张昀竹听着棠婉馨说的话,抱着她的手臂哭,即使是哭,也不敢大声哭,只能小声抽噎。
棠婉馨听着张昀竹的哭声,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看着对面雪白的墙壁,好像在透过墙壁看着病房里的沈岑妄一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