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苏醒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先是迷茫了一瞬,而后昨日自己刺杀不成,先是被围捕,而后又与陌生人交战的种种记忆都涌上心头,瞬间,她对周围的环境警惕了起来。
只不过,当前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她发现自己的肩膀被人好好包扎过了,沾血的黑衣也被替换成了一套柔软的寝衣,面上一直戴着的黑纱更是消失不见。
虽然从目前的状况看来,自己并不像是被敌人给抓住了,可不明处境的情况下,她还是难免有些不安。
好在她很快发现了被搁置在不远处的桌面上的佩剑与袖箭,这才令她找回了些安全感。
少女顾不得肩膀上处的疼痛,挣扎着起身下床,来到桌边摸上自己的武器。
正在这时,似是听见了屋内传来的响动,慕容复推门走了进来。
木婉清被木门发出的声响惊了一跳,她只来得及握紧一只袖箭,指向推门而入的男人。
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戒备。
待看清来人面容,她认出了这就是昨夜与自己交战的那人。
“你醒了?”慕容复惊喜道。
“我的面纱是谁摘的?”
她的嗓音如山间清泉,清脆而冷冽。
少女的质问让慕容复愣了愣,他想过许多对方可能会问的问题,然而,对方并没有询问自己是谁,更没问当前是何情况,这使得他有些不解。
不过,慕容复还是老实答道:“是我。”
木婉清闻言,桃花眸里染上了些许愤怒之色,她反手抽出长剑,向着男人劈砍而去。
慕容复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心下一惊,只是他担忧的并非对方会伤害到自己,而是小姑娘还有伤在身,如此大动作恐怕会使旧伤复发。
他赶忙拦下怒气冲冲的少女,将不断挣扎的对方压制在塌边。
“你想杀我?为什么?我昨夜可是救了你的。”
“我对师傅承诺过,第一个见到我容貌的男人,要么娶我,要么被我杀死。我只是履行对师傅的承诺罢了。”
意识到自己目前占了下风,压根挣脱不得,木婉清鼓了鼓腮帮子,含怒答道。
她并不是服软,只要有机会,她还是会杀了这人,将事实告诉他,也算是报答他救了自己一次,让他知道究竟因何而死吧。
木婉清以为,再是好脾气的人听了这话都是会生气的,生气了才好有破绽。
然而,慕容复听闻此言,第一反应却是欣喜。
“当真?那岂不是说我还可以娶你?”
木婉清见他如此反应,怒气更盛,双眸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
“我连你是谁也不知道,怎会嫁你?本来唯有我遇上了真心喜爱的男人,才可能为其脱下面纱,谁知竟被你这登徒子抢先一步!”
慕容复知道自己是被欣喜冲昏了头脑,有些失态了,他见少女不再挣扎,于是将人稍稍放开了些。
“我叫慕容复,你可听说过我?”
“慕容复?”少女眼珠转了转,“好似有些印象,那又如何?”
“我今年二十有七,自继承家业以来,一直费心经营,如今尚未娶妻,因此我提出娶你有何不可?何况我救了你一次,你不说报答也就罢了,怎能杀我呢?”
“谁知道你为何救我呢?我师父说,男人都是骗子,我可不敢信你的话。”
“倘若我真想害你,早在昨日曼陀山庄来人抓你时将你交出去就好了,又何必帮你将人给打发走?”
话说到这,木婉清明白,对方定然是知道了自己刺杀王夫人一事。
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对方就是个好人。
谁知他会不会是王夫人安排好套自己话的人呢?
自小被师傅灌输着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的思想,木婉清对于男人天然存在着敌意,因此,无论对方说什么,她都会先往最坏的方向去思考。
就在两人对峙之时,半开着的窗户处,一只通体呈黄色的小鸟已经蹲在窗框上围观许久了。
它眼见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半点儿不见好转,即便知道某桃树精多半是演的,跟着入戏的它还是不由得心中焦急。
“大人还真是不怕一不小心出手重了将人给砍死啊,啧啧,还有那袖箭,可是真粹了毒的呀。”
那两人交锋时,看上去次次都是慕容复胜出,但小八哪能不知道桃树精的实力?
再来百十个慕容复也不够她打的。
如果某只正在飙戏的桃树精听见了它的心神,一定会先将它给抽飞。
呸,本姑娘的控制能力,还用的找你这小东西来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