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漆萧萧,不过是漆绾绾一个短暂的归宿罢了。
看到李相夷还活着,不知道是漆萧萧高兴还是漆绾绾高兴。
少女眼神微微亮起,颤抖的手轻轻抬了起来:“相夷哥哥,我就知道。”
李相夷淡淡地笑着,仿佛此刻浑身是血的不是他,他们仿佛还坐在四顾门的庭院里谈笑风生。
“云彼丘给你下了碧茶之毒,此毒乃是天下第一至毒。”漆萧萧的眉宇间透着无尽的担忧,“相夷哥哥,回来吧,好吗?我们集众人之力,一起为你解毒,天下之大,总会有解毒的办法。”
“绾绾,”李相夷看着满目担忧的少女,“你不应该为我误了一生,你是自由的,属于你自己的”
“师父曾经与我谈起,”李相夷回忆着,眸中有着些许希冀,“你与杨昀春的婚约,若你不愿,那便就此作罢。所以你不必因我而束缚在四顾门。”
“相夷哥哥,你回来好不好?我只想你活着。”少女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不知从何时开始,眼前的李相夷有些许陌生。
“好晕……”漆萧萧突然扶着额头,脚下有些不稳,“这茶……”
突然,她的思绪变得飘忽不定,意识如同一盏微弱的蜡烛,眼前模糊一片。少女努力集中注意力,想要去用内力压制迷药,却被一个看不清的人打断。
“安心睡一觉吧,醒来了,该忘却的,就忘却吧。”
不久后,漆萧萧模模糊糊看到了一束光从门缝处透露进来,一个不认识的少年回头一看,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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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门主当真要如此决绝,抛下一切吗?”无了大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正在写信的李相夷。
李相夷怆然一笑,放下笔,将信封包好。门口的光照着漆萧萧,照着禅室内左右正贴着的一副对联,正是“一念心清静,莲花处处开。”
“和尚,我只是看你这禅语好的很。了悟了。”李相夷有些释然地看着“莲花”二字。
随后,李相夷从袖口抽出刚刚写的一封信,悄悄地留在了漆萧萧身边。
随即跨步就走。
无了大师不由得喊住门前身影:“李门主!”
李相夷回头望着无了大师:“李相夷已葬身东海,从此世上就只有李莲花了。”
那人逆着光回过头,这时才真真切切看清他的模样,正是李莲花!
李莲花再次转过身,没入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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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那日一别,再未见卿。吾自是心有遗憾,可自古来最是情难断,意难平。卿与李某相识多年,自小相伴,情同手足。但卿似奔马,实不该为此所缚。希自珍卫,至所盼祷。
吾心已累,此生惟愿找到师兄遗骸,逍遥自在,独自一人活着。楮墨有限,不尽欲言。敬申寸惘,勿劳赐复。
勿念
李相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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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萧萧攥紧了这一封信,不知心中想些什么。
“哪怕天涯海角,我总能找得到你。”
“就好像小时候我们在云隐山玩的游戏一样。”
“我在寺里偷偷替你求了平安,相夷哥哥,世人都不知道,只有菩萨知道,我也偷偷求求菩萨,让你长命百岁,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