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三个大字亮起了绿色的荧光,芮一渊盯着那幽幽绿光,脑子转得飞快。
事到如今,他再蠢也该明白有人在故意整他。
但背后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芮一渊想从兜里摸出一支香烟,但考虑到医院不允许抽烟,又将烟盒塞回口袋里。
他深吸了口气,坐到一旁等待区椅子上,双腿交叠眼神幽暗。
这场直播秀,沈泽阳几乎没有按照原剧本去表演,但芮一渊很快将这张胆怯的面容从脑海中挥散。
应该不是他。
沈泽阳之前一直被囚禁在别墅里,连大门都未能迈出,怎么可能是他。
芮一渊将目光投向了正在手术室的林有星。
两次被录像,林有星皆在场,是巧合还是有意?
难道林有星是芮城的人?
在一片乱糟糟的思绪中,手术室的灯猝然熄灭,一位刚忙完手术的医生面色沉重地走出来,从容地将橡胶手套摘下:
医生“谁是病人的家属?”
芮一渊“我是,医生,有星他怎么样了?”
医生“患者有严重的心脏病,”
医生摘下手套拿过一叠单子,指着其中一处花花绿绿的影像。
医生“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供体换心,怕是撑不过三五个月了。”
方才萦绕在脑海里的怀疑瞬间烟消云散,芮一渊被这短短几句话吓了一跳,连带着自己的心脏都觉得不太舒服。
他怎么能怀疑有星呢,他与有星认识这么多年,怎么能怀疑他呢?
一定是芮城在背后搞的鬼,有星只是倒霉被拖下水的那个。
芮一渊“医生,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医生“可以。”
*
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林有星惨白着脸躺在病床上,唇色仍是一片乌青,精神状态十分不佳。
芮一渊心疼得快要掉眼泪,上前一把握住林有星冰冷的手指,信誓旦旦保证:
芮一渊“阿星,你放心,我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心脏供体,让你活下来。”
躺在病床上的林有星虚弱的点点头,似是想到什么般,又失落着开口:
林有星“阿渊哥,不知道我还能陪你多久。”
芮一渊“胡说,你一定会健健康康的,相信我,渊哥一定能救你。”
林有星微微点了点头,长睫阖动,刚做完手术的他极其疲倦,慢慢闭上双眼昏睡过去。
芮一渊温柔的掖了掖被角,眼底的阴霾被柔情所代替,待人睡熟后,才起身离开病房。
刚掩好病房门,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满脸愁容的芮一渊在看到来电后迅速摁下接听键,下一刻,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芮父“一渊,公司先让小城接手一段时间吧,你休息几个月。”
芮一渊惊得差点将手机扔出去,连番打击让他大脑反应都迟钝起来。
在医院禁止喧哗的走廊里,顾不得其他的芮一渊大吼一声:
芮一渊“爸,凭什么?”
芮一渊“他就是个私生子,咱们芮家的公司凭什么给他?”
芮父“不凭什么,你们弟兄二人各凭本事在芮家站稳脚跟。”
芮父“再者,我与你妈也没有结婚,若是论这一点,你们二人都是私生子。”
啪!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
芮一渊芳山腔怒火化为咆哮,恶狠狠地一拳捣向医院强硬的墙面。
骨节处传来的剧痛很快蔓延全身,丝丝缕缕,夹杂着酸胀。
芮老头说的不假,一辈子未结婚的他,不过是找了两个女人为自己生儿子而已。
他运气好些,比芮城早几年出生,占了个先机。
如今芮城也二十多岁了,在背后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一切。
对方就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饿狼,瞳孔散发着幽幽绿光,逐渐露出锋利的獠牙。
芮一渊抹了把僵硬的脸,安慰自己几句,公司早已都是他的人,芮城根本插不了手。
抖着手指又一次打开手机,给沈泽阳打了个电话。
不管是情绪的安抚还是怒火的发泄,沈泽阳都是最好的人选。
在过去,遇到不开心的事儿,将这只懦弱的金丝雀拖过来打一顿,都能让憋闷的心情得到舒缓。
电话的嘟嘟声在寂静的医院被拉得绵绵悠长,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
芮一渊愈发烦躁,转而给陈管家打了个电话。
“喂,去看看沈泽阳在做什么,让他接电话。”
陈管家“芮总,沈先生今天出门后,并没有回家。”
芮一渊一惊!
芮一渊“你说什么,都这个点了他还没有回家?”
陈管家“是的,一直没回来过。”
周遭一切的失控让芮一渊狂躁翻涌,阴郁的双眸里是情绪的极度暴虐,他最恨的就是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芮一渊“联系公司里的人出去找,找回来打一顿关到地下室去,让他好好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