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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 溢碎星光

竞速:梧桐落

- “ 一个少年闻起来,像雨前的月光. ”

「 A teenager smells like moonlight before rain. 」

-

送青瑶回去之后,星航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比赛现场。

嘴上虽说着漠不关心的话,但还是忍不住站在观众席。

——其实他原不应坐在这。

他本应是赛场上,一往无前的少年,他本应是骄阳下,奋力奔跑的自己。——可曾经义无反顾的他,却慢慢停下脚步。无尽的风沙吹迷他的眼,模糊、迷惘、黑暗,迷失在所谓“原地”。

可笑的是,就算如何说着不在意,却永远欺骗不了自己的心。他还是热爱着赛车,从未改变。

放不下的,那段恣意的时光,永远都放不下。

少年就坐在阳光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曾经他所驰骋的赛道。

风拂过他的眉眼,吹乱了少年的发梢,吹迷了他的眼——恍惚间,他仿佛又一次看见了曾经的他们。

流转的夏风折落树梢上的梧桐叶,陷落的绿意染上仆仆风尘,却获得了名为自由的加冕。

赛车手们披着名为阳光的、无垢的纱,那是他们梦想的冠冕。意气如此,惊鸿亦然。

星航看完了整场比赛。

最后,他只是沉默无声地离开。

不留任何痕迹。

少年踏着叶落离开,沉重的脚步谱出悲伤的曲调。错落的叶,迷失的心,和一个——

已然失去热爱的他。

听啊,他的灵魂在悲鸣——

-

少女放下手中的平板,缄默着起身。

她倚靠在窗边,摇曳的白帘划过阳光的棱角,少女望着栖枝轻晃,将斑驳的光影洒入室内。窗外蔓延的林翳,是盛夏的期许。

可她都无暇顾及。

脑海中回荡的,是少年赢得冠军后,张扬的笑。

鲜活的,刺眼的,像太阳。

他触手可及的星光,是她如今无论如何,也遥不可及的太阳。灼热、耀眼、夺目——却不属于她。

青瑶抬眸,微微倾身,手臂越过窗檐,接住落下的梧桐叶。

绿叶没有继续陷落,但她的心,沉入了一片海里。捞不着,找不到,独自长眠。

-

星航回到家,妈妈不在,银河靠在沙发上睡得香甜。

早就习惯了。

纵然一直守着希望,不愿意放手,但他们都清楚的——他的父亲,车神银河,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叹口气,找了张毯子给银河盖上。

昏暗的房间里,夕阳朦胧于少年的眸中。如海的蓝眸被染上黄昏的底色,摇曳的琼枝,一下一下试探,探入屋内。

他看了半晌,便独自回屋。

书桌上的日记本镌上一片橘黄,其所标明的落款,仍然停留在昨夜。

“……”

——好安静,连蝉鸣都听不见。

如果是阿瑶的话,又要嚷了。她最是受不了如此的寂静。

星航忽而一顿,走进书桌,指尖覆上日记本的扉页。

……啊,他又忘了。那是曾经。

当初嚣张跋扈的少女变得柔和内敛,当初义无反顾的少年变得畏手畏脚,当初肆意如风的他们,变得不敢向前。

但是少年啊,

你本该一往无前。

-

- “别来,无恙. ”

「Don't come, all r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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