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信徒啊……

祁曦看着眼前的欲玦，恍惚间竟与幼时的她相重，曾经那凶狠带着懵懂的眼神与现在慵懒中藏着欲望的红眸交叠在一起

欲玦殿下？

欲玦敏锐地察觉到祁曦的走神，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脑中的想法被打断，祁曦回神，指尖轻轻点上欲玦的眉心，仿佛在与过去的她对话

祁曦只是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她的声音有些飘忽，突然有些感慨，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啊

额间微凉的触感让欲玦微微一怔，她看见祁曦眼中罕见的，一闪而过的迷离， 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头荡开一层浅浅的，不易察觉的涟漪

欲玦殿下……

欲玦垂下眼睫，声音轻柔的仿佛是怕惊扰了什么

欲玦无论殿下想要什么，是那所谓的光仙子，是庞尊爱，还是至高无上的地位，我都会为您双手奉上，我将会是您手中最锋利，最趁手的武器

这话引起了旁边流光剑的不满，剑身颤抖，发出“嗡嗡”的声音，欲玦瞥了它一眼，没搭理

区区一件死物而已

这样的忠诚令祁曦动容，相必无论是谁，在接受了这样不顾一切，完完全全的时，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只是……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欲玦对于爱情的看法令祁曦有些感慨，虽为欲望本体，但还是不能理解这些感情，本质上还是掠夺啊……

祁曦轻抚过欲玦的发梢，有些欲言又止

祁曦阿玦，爱这个东西……谁都说不清，谁都不能控制

祁曦的声音带着一种欲玦从未听过的，近乎叹息的复杂，是她所不能理解的东西

欲玦蹙了蹙眉，语气带着一丝本能的排斥

欲玦殿下，欲望才是所有行动最原始的动力，爱，不过是欲望的一种，抛开那层华丽的外衣，内里仍然是“想要”

她无法理解殿下为何会在此刻提及飘忽不定的概念，在她看来世间万物皆可归于“欲”，弱小的人渴望强大，强大的人渴望更多的东西，甚至强大如殿下，不也有着欲望

祁曦似乎看出了欲玦心中所想，没有多加反驳，只是继续说道

祁曦爱不是简简单单的想要，它是一种温柔似水的情感，如果爱一个人你的第一想法是希望他一切都好，其次才是得到，即使得不到也没关系，只要他一切安好，开心，幸福

温柔似水？水……这个比喻让欲玦想起了一个人，但是……他可一点都不温柔

欲玦片刻的走神让祁曦察觉到了什么，那差点被遗忘的记忆一点点显现

曾经的仙境，欲望的主宰可是对清冷高洁的水王子感兴趣得很

看着欲玦这明显联想到什么的样子，祁曦暗自发笑

看来阿玦就快要明白什么是爱了

祁曦阿玦，不必急于想通，终有一天你会感受到它，无论是欲望还是爱都是构成这世间最真实的力量

欲玦抬眸，望向祁曦包容而深邃的眼眸，第一次感觉自己坚定的欲望理论出现了裂痕，莫名的她的脑海中出现那疏离，没有任何情绪的水蓝色的眸子，那是她见过的第一个几乎没有欲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