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燕

训练场上蒸腾的暑气尚未散尽，尖尾燕抱着战术头盔往宿舍走，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远处传来炊事班开饭的哨声，传来了东北虎的笑声

东北虎黑蓝虎！不许抢我鸡腿

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余光瞥见宿舍楼后那棵歪脖子槐树，三天前的深夜，华南虎也是倚在这棵树上，月光给他冷峻的侧脸镀上银边，枪口吞吐的火舌划破黑暗时，他突然转头说了句

华南虎小燕子，左边2楼有敌人

那声“小燕子”像颗石子投入深潭，在她心里激起层层涟漪，作为飞禽小队最冷静的侦察兵，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称呼乱了阵脚，此刻槐树斑驳的树影在地上摇曳，她鬼使神差地拐了过去

华南虎正在擦拭狙击枪，迷彩服袖口卷起，露出小臂紧实的肌肉，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

华南虎集合哨还有10分钟

尖尾燕我不是来集合的

尖尾燕站在三步开外

尖尾燕我是想问你……

她突然卡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有多幼稚，华南虎终于抬起头，漆黑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湖水

尖尾燕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尖尾燕为什么叫我小燕子？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华南虎的手顿了顿，继续擦枪

华南虎顺口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尖尾燕满意，她上前一步

尖尾燕可是你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别人的昵称

华南虎修长的手指握住瞄准镜，金属的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华南虎你的观察力倒是一如既往的好

他答非所问，起身时带起一阵风，擦肩而过后，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华南虎该去吃饭了，绿头鸭说今天有你爱吃的麻婆豆腐

晚上，尖尾燕对着餐盘发呆，百灵鸟戳了戳尖尾燕的肩膀

百灵鸟你想什么呢？今天训练的时候梅花雀又和霹雳虎打起来了，你居然都没注意？

她敷衍地笑了笑，余光瞥见猛虎小队的方向，华南虎坐在角落安静吃饭，剑齿虎正绘声绘色地讲着什么，黑蓝虎笑得差点把饭喷出来，东北虎憨厚地帮他擦桌子

梅花雀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不会是在看华南虎吧？

尖尾燕手一抖，汤汁溅到迷彩裤上

啄木鸟见状，笑得前仰后合

啄木鸟真的呀？上次实战演练，你俩都不敢对视

尖尾燕啄木鸟，不许说

尖尾燕感觉脸颊发烫，抓起餐盘起身，身后传来百灵鸟的笑声

百灵鸟哎呀～害羞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尖尾燕总是不自觉地关注华南虎，晨跑时他永远保持着标准的配速，射击训练时呼吸节奏稳得可怕，就连战术课上和剑齿虎讨论方案，声音都冷静得像淬了冰，可每当她想起那声“小燕子”心里就泛起涟漪

这天傍晚，剑齿虎突然宣布要进行夜间野外生存训练，两个小队被投放到深山里，要求在七十二小时内完成指定任务，尖尾燕检查装备时，发现指南针有些偏差，正要去找后勤，却在仓库门口撞见华南虎

华南虎你的指南针

他递过来一个新的

华南虎我重新校准过的

尖尾燕接过时，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掌心，黑暗中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却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华南虎转身要走，她鬼使神差的抓住他的袖口

尖尾燕等等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在华南虎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尖尾燕深吸一口气

尖尾燕我知道你不想解释，但我真的很在意，那个称呼……对我来说很不一样

华南虎沉默了很久，久到尖尾燕以为他不会回答，在她这里松手时，华南虎突然说

华南虎小时候，我家后院有个燕子窝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忆往事

华南虎每天清晨都能听见它们叽叽喳喳，有次下暴雨，一只小燕子掉在地上，我把它救了回来

尖尾燕屏住呼吸，看着华南虎的喉结上下滚动

华南虎后来它伤好了，却总在我窗边盘旋，再后来我离开家参军，就再也没见过它

华南虎低着头看着尖尾燕，眼神温柔的不可思议

华南虎我第1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像那只小燕子……很可爱

远处传来集合的哨声，尖尾燕却不想放开他的手，华南虎伸手轻轻擦过她脸上的草屑

华南虎该走了，小燕子

这次她没有惊讶，反而笑着点头，两人并肩往集合点走，夜色中，尖尾燕听见自己说

尖尾燕等训练结束，我们去看看真正的小燕子吧

华南虎没回答，却悄悄往她那边挪了半步，山林间的晚风掠过，带着草木的清香，仿佛连月光都变得温柔起来

华南虎好

尖尾燕华南虎

尖尾燕突然说

尖尾燕其实我挺羡慕那只燕子的

华南虎为什么？

尖尾燕因为它能得到你的温柔

华南虎的身体僵了僵，尖尾燕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头顶却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华南虎现在你也有了

尖尾燕红着脸离华南虎远了一点，却在看到华南虎关心的眼神时，心里甜得像灌了蜜

华南虎轻轻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的瞬间，仿佛握住了整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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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南虎未

尖尾燕完

百灵鸟待

啄木鸟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