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特种兵学校训练场上，风卷着黄沙掠过迷彩训练场，把战术板上的粉笔字吹得微微发颤，关悦站在战术板前，手里的教鞭重重敲在野外伏击路线图上，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关悦张小福，这条三号路线绝对不行！右侧是断崖，左侧是沼泽，一旦遭遇敌人迂回，队员们根本没有撤退空间，这是战术漏洞

张小福靠在旁边的树干上，双手抱胸，白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

张小福关教官，我记得你以前分析情报时，最讲实战灵活性沼泽和断崖是障碍，也是掩护，只要让狙击手提前占据断崖制高点，格斗手在沼泽边缘设伏，反而能形成瓮中捉鳖的局面

关悦你这是冒险，新学员的体能和应变能力还没达标，你不能用特战队的标准要求他们！上周模拟训练，火驴带的班就因为你的灵活战术，有三个学员崴了脚！

张小福崴脚是训练强度不够，不是战术问题

张小福直起腰

张小福关悦，你忘了我们在少年特战队第一次执行野外任务？当时你制定的加密通讯方案，比这个战术冒险多了，怎么那时候不说不行？

提到少年特战队，关悦的手指顿了顿

关悦那时候是特殊情况！现在我们是教官，要对学员负责，不能拿他们的安全赌！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吸引了训练场边的几个教官驻足，火驴抱着胳膊，看着这对老队友又在吵架，无奈地叹了口气

火驴以前关悦不是最崇拜阿福吗？怎么现在天天吵架？

硬盘火驴，你不懂，关悦和阿福那是对战术认真，不是真吵架，你看，上次关悦感冒，阿福还偷偷给她煮了姜汤呢

杨大龙吵两句就好了

训练场上的两人吵着吵着，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关悦看着战术板上被划得乱七八糟的路线，突然觉得有些烦躁，把教鞭往旁边一扔

关悦算了，跟你说不通，下午学员重新训练，你不要插手

说完，转身就走

张小福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捡起地上的教鞭，轻轻擦去上面的灰尘，低声说了一句

张小福人生若只如初见……

这句话很轻，却刚好飘进了没走太远的关悦耳朵里，她的脚步猛地顿住，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她还记得第一次加入少年特战队的那天，阳光正好，训练场上的五星红旗猎猎飘扬，她抱着厚厚的情报分析报告，站在特战队的宿舍楼下，紧张得手心冒汗，作为刚从数学竞赛赛场转来的门外汉，她对战术、格斗一窍不通，唯一的优势，就是能在三分钟内破解复杂的密码，能把混乱的数据整理成精准的作战模型

是张小福笑着朝她走来，缓解了她的尴尬

张小福关悦是吧？我是队长张小福，别紧张，特战队不看你会不会格斗，看你能不能用你的数字大脑，帮我们找到敌人的弱点

那天的张小福，穿着迷彩作训服，肩上挂着特战队的徽章，眼神明亮，笑容自信，他带她参观战术室，给她讲解历年的作战案例，他让火驴教她基础格斗，让柱子给她带内蒙古的奶糖，让硬盘陪她研究加密系统，让杨大龙教她辨认狙击点位

她还记得第一次参与实战任务，他们要突袭一个隐藏在山区的非法据点，她熬夜做了三套情报分析方案，却因为紧张，在汇报时漏掉了一个关键数据，是张小福站出来，接过她的报告，笑着对队员们说

张小福关悦的方案很精准，她昨天凌晨3点才睡觉，可能有点不舒服，多担待一下

从那天起，她就把张小福当成了崇拜的对象，他的战术部署像精密的数学公式，却又带着让人拍案叫绝的奇招，他能在谈笑间化解火驴的暴脾气，能在沉默中读懂杨大龙的想法，他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坚持，什么时候该变通，像一束光，照亮了她对特种兵的所有想象

那时候的她，每次跟张小福讨论战术，都会红着脸认真听，哪怕有不同意见，也只会小声说

关悦阿福，这里是不是可以再优化一下？

张小福则会认真提取她的建议

张小福你说的对，是我考虑的不周到

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讨论变成了争吵？

是从他们一起被调到特种兵学校当教官开始的吧，她不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情报员，而是能独当一面的关教官，她不再只关注数据和密码，而是开始考虑学员的安全，训练的强度，战术的实用性，她不再觉得张小福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而是会站在自己的角度，提出不同的意见

她以为这是成长，是他们从上下级变成战友的证明，却忘了，曾经那个崇拜他的自己，曾经那个会因为他的一句夸奖而开心半天的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现在这个“咄咄逼人”的关教官

晚饭后，关悦和张小福一起走在特种兵学校的小道上

关悦张小福，明天的训练计划，我们可以结合一下，我的路线作为基础，你的方案作为进阶，这样既安全，又能锻炼学员的应变能力

张小福好啊，听关教官的，不过，要是学员们觉得难，你可得跟我一起挨骂

关悦没问题

关悦笑着说，脚步轻快了许多

月光下，他们的影子并肩走着，偶尔会因为战术细节争论几句，却再也没有了早上的火药味，只剩下默契和温暖

张小福看着身边的少女，心里想着，其实，现在这样很好，当年的小情报员，变成了能和他并肩作战的关教官，会吵架，会争论，却永远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这才是初见之外，更好的时光

关悦，谢谢你，从崇拜我的小尾巴，变成了能和我并肩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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