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术指挥室的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电流声，张小福捏着那张边缘烫金的牺牲通知，指腹反复摩挲着关悦两个字，仿佛要把这两个字嵌进掌心的纹路里，纸张上确认牺牲的墨色字迹，像极了关悦之前在情报报表上画的重点符号，可这一次，没有她在旁边用钢笔轻轻敲着桌面
他记得关悦递交卧底申请那天，办公室的空调坏了，她额角沁着薄汗，却依旧把作战计划整理得一丝不苟，数学模型在她电脑屏幕上展开，密密麻麻的函数曲线像一张精准的网，她说话时指尖在键盘上悬着，眼神亮得像夜空中的星
关悦我终于找到毒枭的老巢了
当张小福故意重重地将奶茶放在桌子上，试图用调侃的话语来掩饰自己的心慌
张小福关大美女，你这要是弄错了，我回来可要罚你跑5公里的
关悦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小福，眼底藏着张小福看不懂的情绪，她突然笑了，从抽屉里拿出一颗糖，塞在了张小福的手里
关悦那你估计是没有机会了，我从来不会出错
那颗糖的甜味还留在记忆里，可现在，他连兑现罚她跑5公里的机会都没有了
收到关悦牺牲的通知的第一晚，张小福在情报室待了整夜，关悦的工位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桌面上摆着按颜色分类的文件夹，键盘旁放着半块没吃完的全麦面包，显示器贴满了数学公式便利贴，最角落还压着一张特战队的合影，照片里火驴勾着柱子的脖子，硬盘举着百科全书挡着脸，杨大龙靠在门框上没表情，而关悦正低头笑着，手里拿着刚算好的训练数据报表，张小福的眼神则紧紧地盯着关悦
他伸手碰了碰照片上关悦的笑脸，指尖传来冰冷的玻璃触感，电脑里还存着她做的卧底模拟推演，鼠标点开文件，熟悉的声音从音箱里传来
关悦如果身份暴露，第一方案是……
张小福猛的关闭音响，心里像是灌了铅，沉重的让他喘不过气
接下来的日子，张小福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没有笑过，训练的时候也总是心不在焉，变得和杨大龙一样寡言少语了
火驴发现，张小福的战术背心内袋里，总揣着那颗没吃完的橘子糖，有次训练间隙，他看到张小福躲在器材室里，把糖拿出来反复看，糖纸被捏得皱巴巴的，却一直没舍得再吃
他开始疯狂加练，每天第一个到训练场，最后一个离开，障碍跑时，他故意选最难的路线，攀爬网磨破了手掌，鲜血渗进网眼，他却像没感觉一样，脑子里全是关悦之前说的“每一步都要算准，战场不会给你犹豫的机会”射击训练时，他对着靶心连续扣动扳机，直到手指发麻，弹壳落在地上的声音，像极了情报室里键盘敲击的节奏
硬盘发现，张小福常常在深夜对着关悦的数学模型发呆，有次他起夜，看到指挥室还亮着灯，走近一看，张小福正用钢笔在纸上演算，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关悦的笔迹越来越像，可算到最后，他却把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墙上，肩膀剧烈地颤抖
杨大龙是最沉默的，却也是最懂张小福的，有一次狙击训练，张小福突然站在杨大龙身边
张小福你说，当时她牺牲的前一秒，会不会很害怕？她该有多疼啊……
杨大龙顿了顿，眼眶也不自觉的湿了
杨大龙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少了关悦以后总缺点什么，阿福，我估计你也很后悔吧？
张小福我后悔什么？
杨大龙后悔没有来得及向她表白
张小福沉默了
张小福接过狙击镜，对准远方的靶心，却怎么也调不准焦距，眼泪突然砸在镜片上，模糊了视线
柱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次都会劝张小福多吃点
柱子关悦要是还在的话，她也不会想看到你自暴自弃的
火驴你给我振作起来，关悦……关悦在天上看到你这样，她能安心吗？
硬盘咱们还有任务，我们每次平安回来，就是对关悦最好的回应
出事那天，训练科目是穿越火力封锁区，是关悦之前设计的科目，张小福站在起点，看着前方模拟的炮火区，耳边仿佛又响起关悦的声音“阿福，你要算好跨步的时间”
他深吸一口气，冲了出去，以前训练时，他总会故意放慢一点速度，等着关悦在终点笑着说“你又故意放水”可这次，他拼尽全力，脚步快得像要追上什么模拟弹在身边爆炸，沙尘溅到脸上，他却没像往常一样躲避，脑子里全是关悦的影子，她在情报室里皱眉的样子，她在格斗场里把火驴摔倒时的得意，她在深夜里和自己一起吃泡面时东张西望的样子
突然，一颗模拟弹的爆炸时间比预期早了0.3秒，他下意识地往旁边躲闪，却没注意到脚下的暗沟，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他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橘子糖，指尖刚碰到皱巴巴的糖纸，就重重摔在地上
火驴阿福！
火驴的嘶吼声从远处传来，硬盘疯了一样冲过来，抱着张小福的身体
硬盘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张小福躺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他好像看到关悦走过来，手里拿着碘伏棉签，笑着说“阿福，你怎么又受伤了”他想开口说“我等你回来吃烤串”可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第二天清晨，特战队的宿舍里一片死寂，硬盘坐在电脑前，眼睛红肿，手里握着关悦送他的百科全书，书页上还留着她的批注，杨大龙靠在窗边，狙击枪放在腿上，他很少说话，却在得知张小福牺牲的消息时，第2次红了眼眶，当初他刚入队时，是关悦帮他调整的狙击镜参数，是张小福陪他练了一个月
硬盘的电脑突然弹出一条新闻推送，标题格外刺眼。他愣了几秒，手指颤抖着点开，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无比激动
硬盘你们快来看啊！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当看到屏幕上的内容时，整个宿舍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随后是压抑不住的哭声
热搜头条：恭喜关悦上尉卧底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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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盘未
火驴完
杨大龙待
张小福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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