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立刻翻身离开,三叶哪能放过这个机会,起身搂着他就要亲他。
他条件反射推开,坐在床上背对她,换了个语气说;
吴邪以后别这样。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没来由的问出口;
三叶怎么了?你害怕了?
吴邪没有回头去看,自顾自的开口模仿汪祁的语调,寒声道;
吴邪我对你没兴趣,并且我要杀吴邪。
吴邪如果你给我惹了麻烦,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三叶又是吴邪!
三叶气急败坏的看过去,尤其是那句没兴趣让她更为火大,她冷笑道;
三叶汪祁,你,你玩我?
吴邪额间一跳,很想斜眼瞪她还是忍住了,摸出一支烟叼上,声音带着不耐;
吴邪滚出去!
三叶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转身拿着外套踩着高跟鞋摔门离去。
吴邪拿着红顶水仙搞来的硫酸稀释铁铸,墙面迅速溶解,烧出一个豁大的口子,伸手比划大约一个成年者弓起身能穿过的高度。
他拍下照片给吴卿发了条消息,钻了进去。
墙后边有一条完全由铁片环起的密道,密道呈拱形,墙面和地面全都贴了铁片,吴邪推测,可能是用来圈住声音防止它外泄的。
这个声音,很有可能就是雷声。
他咳了几声,向深处走去,发现一口破碎的藻井,井边还有一封信。
[入此泉者,当鸦雀无声,如有喧嚣,入者俱灭】
吼泉的入口。
找到了。
胖子出去帮吴邪把风,吴卿让白昊天和李加乐还有贾咳子也出去了,屋内只剩她和被绑起来还没醒的汪祁。
她给汪祁松绑,随手拿起一件外套扔在他身上。
汪祁很早就醒了。
他没有立刻起身,甚至连眼皮都只是掀开一道缝,那双阴鸷的桃花眼在半明半暗间,静静地打量着坐在不远处椅子上的吴卿。
她背脊挺得笔直,侧脸的线条在光影下显得有些冷硬,手中把玩着一把收拢的折扇,扇骨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掌心,发出沉闷的哒、哒声。
汪祁知道,她一直在等他醒。
他慢条斯理地撑着地面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被电得发麻的手腕,那件被吴卿随意扔在他身上的外套滑落在地。
汪祁我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还合身吗?
吴卿终于停下了敲击的动作,转过头,平静无波地对上他的视线,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吴卿换上吧。
汪祁五天后月圆了。
汪祁没接她的话,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他抬手,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眼尾那颗与吴卿如出一辙的红痣。
吴卿将衣服递过去,声音毫无情绪;
吴卿我知道。
每逢月圆,那种血液逆流,万蚁噬心,意识在清醒与疯狂边缘反复撕扯的折磨和痛不欲生的滋味,她比谁都记得更清楚。
汪祁却不接,站起身,一步步朝她逼近。
他的身形清瘦却不显单薄,眼睛微微眯起,阴鸷的目光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洞穿。
汪祁不过,我更担心你身上另一个小东西。
他的指尖,隔着空气,轻轻点向她的心脏位置。
他指的是吴卿身体里的另一种蛊。
一种以命换命,与吴邪同生共死的蛊,吴邪若死,她也活不成。
这件事,是她最大的秘密,却也是她与眼前这个人的交易。
条件是……她自己。
汪祁站在吴卿面前,轻轻抚上她左眼下的那颗红痣,指腹在那片温热的肌肤上缓缓摩挲,眼神痴迷而疯狂。
汪祁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他并非关心吴邪的死活,而是憎恨这道无形的枷锁,将吴卿和另一个男人紧紧捆绑在一起。
他不能让她死,尤其不能让她为别的男人而死。
吴卿没有躲,任由他带着侵略性的指尖在自己脸上游走。
吴卿衣服。
她再次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
汪祁你帮我穿。
汪祁提出了第一个不合理的要求。
吴卿垂下眼帘,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杀意。
她站起身,动作僵硬地开始为他解开原本身上那件被弄脏的衣物,指尖刻意避开了与他皮肤的任何接触。可即便如此,她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灼人体温,以及那道如有实质、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目光。
汪祁低头,贪婪地注视着她纤长低垂的眼睫,看着她白皙脸颊上那颗为他而生的红痣。他抬手,似乎想触碰,却又在中途停下,转而捏住了她正在解最后一颗纽扣的手。
他的眼神倏地变得灼热,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了一下。
汪祁卿卿。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格外补充了一句;
汪祁那天下午的你,很美。
“那天下午”这四个字将吴卿拉回那段最不堪回首的画面,床单上那抹刺眼的血迹,滚烫的吐息,还有他那双染着浓重情欲的眸子。
而他口中的“美”,是她全身遍布红痕,呼吸凌乱,强忍着恶心承受的样子。
脑海中某个念头疯狂的叫嚣着“杀了他”。
只要她愿意,藏在袖中的匕首可以在一秒内划破他的喉咙。
她咬着后槽牙,忍了又忍,硬生生把那股滔天的杀意压了下去。
吴卿抬头,嘴角上扬,漾开一个极美、极艳的笑。
汪祁微微一怔,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吴卿抬起手,纤细冰凉的指尖轻轻落在了汪祁滚动的喉结上,带着刻意的撩拨,一下又一下。
他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她的手,眼底的疯狂几乎要满溢出来。
吴卿是啊。
她用比他更轻,更暧昧的语气,满意地感受着他喉结的震颤;
吴卿你一遍遍求我,让我说爱你的样子,也很美。
汪祁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一把攥住吴卿作乱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他要的不是身体,不是征服,更不是在情欲的顶峰,狼狈地渴求她一丝怜悯的回应。
他要她的心,要她永远心甘情愿为他停留的心。
吴卿微微蹙了下眉,笑容不变的看着他的表情。
痛苦只有相互给予,才能勉强维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