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过了愿望,慕容紫英领着菱纱又在广场简单逛了逛,蹲在雪堆旁边玩了会雪,便因着气温愈加下降而先返回了梦璃家。
快到楼下时菱纱沉默得紧,也不跑也不闹,只一个劲儿说累的不行想睡觉,慕容紫英没往深处想,当她是白天醒的早现在犯困了。
上了楼进屋关门,梦璃走过来接菱纱脱下的外套,准备往衣钩上挂,不经意间碰到菱纱的脖颈,心下一惊:“大哥,菱纱是不是发烧了,我摸着脖子这里怎么这么烫啊!”
这下,慕容紫英连鞋也顾不及脱,连忙用手捂了捂菱纱的额头,手心滚烫一片,“坏了,肯定是刚刚玩雪,我在旁边接电话的时候一个没注意,菱纱又……唉,梦璃,麻烦你帮我看着点她,我去给她买药。”
“好,菱纱就交给我吧,大哥放心。”梦璃探身将家里大门又打开,“早去早回啊,路上注意安全。”
慕容紫英关门之时似有所感,突然回过头,看到菱纱眼眶微红站在门后静静看着他。菱纱,不要担心,我会很快回来的,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他在心里重重发誓,可此时的慕容紫英并不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一切异变还未可知。
——就像他也远远想不到,自己不过随便找家药房买了两板药,竟然会遇上从小到大一起玩了五年的邻居家妹妹。
“珊瑚?”在收银排队的时候,他看排在自己前面的女生越看越眼熟,端详了几分钟后终于断定,这人是在他家隔壁住了二十多年的上官珊瑚。“好久不见。你是…生什么病了吗?来药店买药?”
“紫英哥!我的天,这么巧遇到了,我们有很多很多年没见过了吧!”上官珊瑚显然比紫英预想的更为激动,乍一回头看到紫英,差点要立时扑到他身上去了,“我我我、我听柳伯母说你也在做老师啦?我也是老师,最近咽炎,来这儿买点喉宝。”说到后面,上官珊瑚的情绪稍显平缓了一些,有些担心地问道:“紫英哥,你也是来买喉宝的吗?还是生了什么病呀?”
“没事,不是我病了。”紫英对她笑了笑,“是我女朋友发烧,我来开点退烧药。”
“女、女朋友…?”上官珊瑚听到这话账也顾不上结了,目光中的震惊失落如有实质一般,“我没想到、紫英哥你……呃,我是说,恭喜啊紫英哥,祝你、祝你和嫂子长长久久…”
“谢谢你,珊瑚。”慕容紫英听到上官珊瑚对自己和菱纱的祝福,心中不禁一阵欢喜,可再一想如今窝在梦璃家生着病的菱纱,又是一阵发愁,“但是菱纱她从南方来,没怎么见过雪,早上带她去中心广场玩了会儿就发烧了,现在正在梦璃家养病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菱纱……?大概,就是紫英哥女朋友的名字了吧,上官珊瑚想。听紫英哥的意思,这位菱纱姑娘是玩雪发了高烧,惹得他担忧不已,这才忙上忙下替她买药打点。
嫉妒不是没有,不甘也有许多,可是他们从认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如果紫英哥如此揪心照料的那个人可以是自己的话,早就会是了,又何必空余这二十多年。
从小到大,上官珊瑚正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将自己的心意压制再压制,一边默默向柳伯母打听慕容紫英离家期间的感情状况,一边告诫自己你只是对方的妹妹。可无论如何,在听说那人至今仍是单身时,她依旧克制不住自己愈加强烈的心跳。
或许…事情仍有转机呢?
可惜,事情没有转机了。当上官珊瑚看到慕容紫英提起菱纱的表情时她就知道,迟来了二十多年的终场宣判,她最终还是被淘汰出局了。
“噢,对了,珊瑚。”慕容紫英突然想到了什么,打断了珊瑚的思绪,“我和菱纱回来的事情,可不可以拜托你先不要跟我爸妈提,我想…过一阵子自己去说。”
啊?上官珊瑚心下诧异,为什么紫英哥不让她把回来的事情告诉柳伯母和慕容伯伯?看紫英哥成家立业不是柳伯母一直盼望着的喜事吗?
但还不待她弄明白这其中关节,上官珊瑚猛然想起——
“不好了紫英哥!今天我来药店就是和柳伯母一起来的,她现在好像正在门口等着——”
上官珊瑚的话没说完,紫英似有所悟。他深吸了一口气,抬眼向药房大门看去,只见一位面带笑容的女士站在装饰的透明玻璃边,向他遥遥点了点头,正是紫英的母亲柳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