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洛扬州是昏沉着脑袋来的学校,高一的暑假还可以不带太多愧疚的玩,她玩的几乎昼夜颠倒,很热,飘忽忽的,一副醉汉模样。
“那不是q姐嘛?”
“你说这么大声要死啊,小心她揍你。”
“这么社会?”
……
洛扬州拖着行李箱,刚踏进学校就听到些闲言碎语,她深深的看向说话的几个男生,好像要记住这些不怀好意的面孔,一时,几个男生感到不寒而栗,鄙夷的看了洛扬州一眼,然后钻进了教学楼。
洛扬州可打不过那些人,但她生气起来什么也不管不顾,刚来这学校时和几个人打架,都进了医院,她是伤的最重的那个,别人问她,有必要吗?
她说,我只知道他们痛了。
可惜,她对某些事已经泰然。
木着脸,丹凤眼里点着黝黑窄厉的瞳,脸上的皮肤明显被常年养护着,找不出一丝瑕疵,黑色长发被有意拉直过,利落的在空气中摇曳,身着肥大扎眼的深蓝色短袖t恤,打扮得相比一旁穿着校服的同学还是出挑惹眼了些。
至少她所谓的同学是这么觉得。
继续走向宿舍楼,在里面和舍友说了一会儿话,陆续又有人进来,她插不上话,便收拾了下床铺,等她坐在教学楼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饭点。
有人趁着手机还没收,点了收假前的最后一餐外卖,教室外闹哄哄,她则在桌子上贪婪的趴着,窗子外面就是铁山,显然,尽管的过了一年,她还是不太熟悉这片天空,桌子硬得很难受,她左趴右趴也睡不着。
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着想着,洛扬州走下楼,找到操场尽量人少的地方坐着,想了一会儿,又开始绕着操场走圈散步。
“咕噜咕噜”
行李箱的车轱辘声。
洛扬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带任何情感的瞟了过去,她享受着思考带给她的痛苦,这声音很巧合的打断了她,这让她很难受。
行李箱的主人,比他那行李箱的声音还要更引人注意,是个生面孔,他的头发很长,又黑又卷,不过在入校不到一个月,就剪成了寸头,戴着白色包头耳机,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很白。
一眼望去,像个羔羊。
“同学,请问宿舍楼往那边走?”
声音不算活泼,但很有魅力。
洛扬州轻轻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回去,顺手指了个方向,表情不屑得好像下一秒就能翻出个白眼来。
至少在池邸眼里看来。
他撇了撇嘴,走开来,没有再表达更多的情感。
洛扬州的大脑莫名有些停摆,她定在原地,好久没动,不过这是常态,代表不了什么。
校园的山后是火葬场,山前是钢铁厂,夕阳红火,被烟尘强行划开道口子,操场大灯夜晚常亮,正好照到洛扬州的课桌上。
接下来的日子很普通,洛扬州没怎么在教学楼里说话,在外人眼里,她总是沉默而疯癫的,她的表情时而笑时而阴险,只是为了满足她自己的恶趣味。
9月初的开学考试能把人逼疯,没人当真,没人在意,却总痛心于自己考出来的,狗啃一般的成绩。
洛扬州从没在假期认真学习过,当然,大部分人也都这样。
开学考之后放了一天假,因为时间过短,洛扬州没能回家。
回来之后的第1个早自习,洛扬州没好意思和别人问上不上日语早读提前开学的日子里,日语班没有开课,本班同学上英语课时,她只能在本班教室上自习。
之所以不敢问,是因为她曾因为类似的事情被人说过闲话,那次她把那人的桌子给掀翻了,然后在楼梯间的小门里躲了一个晚上,没人怪她,也没人管她。
直到晨宣完,同班的几个日语生,拿着黄色的厚书出了教室,她才跟着去了日语教室。
到了教室,她一眼就见着那个像羔羊一样的男生坐在自己位置的后面,他那头长而卷的黑发实在是太惹眼……在高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