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特伍德公爵的心情就像阴沉的天空一样,糟糕透顶,尤其是看到奥瑞克派来的调查团在一旁指指点点的时候。
好在有靠谱的占卜师用星象为他们占卜了一个精确的方向,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盲找,就是这前置条件实在是太耗时间了,为了“自然日”的出现,足足等了三天,但调查工作也算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部分指引还指向了阿尔莫峡谷。
公爵并不想浪费时间,也无所谓追求真相,他只想找出一个结果用来交代,况且出境调查麻烦太多了,“还是让外地佬头疼去吧。”看着不远处表情严肃的奥瑞克调查团,公爵默默思索着。
密林里,一只猎犬绕着平整的空地不断转圈,“呃...难道是在这地底下?”一位手持文书的专员扶了扶眼镜问道。
“嗯?这里?”“怎么可能”听着对面调查团里此起彼伏的质疑声,牵引着猎犬的专员脸上露出一抹不屑——“巴克陪伴我很多年了,它从未出过错,就是在这儿。”
似乎是听到了主人的呼唤,猎狗讨好地摇了摇尾巴,那谄媚的模样让伊斯特伍德公爵想起了下议会里的众多议员。
“好,是这儿那就开挖吧。”随着公爵的下令,不多时,陷落的马车露了出来,车上的书籍四处散乱着,一具具尸体也被挖掘出来。
一旁的奥瑞克调查团也凑近观察了起来,残存的衣物上依稀可见埃拉斯学院的校徽,据尸体的腐烂程度大致也可以判断是在一个多月前,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那只交流团。
经过漫长的人数核对,除了大法师索尔跟小王子盖聂,其余人等全部找到,还有两位被剥去人脸的侍卫,可以肯定是人为的,而教会神职人员也在他们身上发现有禁忌魔法的波动。
伊斯特伍德公爵眉头紧锁,听着下属汇报结果,眼角总瞥向奥瑞克调查团。带着一顶棕色帽子的领队站在尸体旁,指尖捻着从衣物上摘下的校徽,脸上没什么表情。
“贵团前些天在阿尔莫峡谷转了不少圈吧?” 公爵语气带刺,“要是早把查到的动静拿出来,也省得咱们在这儿白费功夫。”
领队抬眼,镜片后的目光没温度:“公爵大人,按规程,未核实的线索不便外传。”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散落的书籍,“况且现在看来,真正的关键或许本就不在峡谷里。”
这话堵得公爵一肚子火。这群外地佬,查案时缩手缩脚,监督起人来却眼睛雪亮,刚才挖掘时还对工具使用指手画脚,仿佛他领地里的人都是蛮干的蠢货。
正想发作,管家从林间小道跑来,在他耳边低语:“大人,家里来了位客人,说是有办法治好少爷的病。”
公爵顿时归心似箭,他瞥了眼还在检查尸体的调查团,按捺住立刻转身的冲动。
直到暮色浸透密林,调查团才停下问询。公爵几乎策马狂奔回伊斯特伍德庄园,会客厅里等着的老者立刻起身 —— 他穿件洗得发白的旅者斗篷,手里攥着雕花木盒,正是韦德。
他做了一套标准繁复的见面礼仪,伊斯特伍德公爵稍稍放心,看来不是什么坑骗的游方术士。
“公爵大人,” 韦德声音不高,却有种安定感,“我不用圣光,也不用苛刻的仪式。” 他打开木盒,里面黑绒布上放着几枚磨得光滑的黑曜石,“只需要小少爷在午夜握着它们,听我念段祷文。”
公爵盯着石头,又看了眼墙上挂钟。比起教会动辄准备三天的繁琐流程,这太简单了。“现在就准备。” 他没犹豫。
“那,悬赏……”
“没问题,只要你能说到做到。”公爵沉声道。
韦德摇头:“必须等月上中天,而且…… 需要您亲自陪在旁边,作为血脉牵引。”说着抖了抖宽大的衣袍,一抹红光闪现而过。
伊斯特伍德没有发现的是自己现在过于急切,已经有些迫在眉睫的意味……
夜色渐深,公爵跟着韦德走进伊莱的房间。角落里矮桌上,除了黑曜石,还放着个巴掌大的木偶 —— 木头雕的小人穿破烂贵族服饰,眼睛是两颗嵌死的黑琉璃,看着有些怪异。
“这是……” 公爵皱眉。
“辅助引导用的,” 韦德往桌上摆蜡烛,头也不抬,“能让小少爷更专注。”
公爵没多问,满脑子都是伊莱痊愈之后的样子——眼神不再是时而浑浊,时而清明,而是一个灵动的孩子。
他木讷地按照韦德的指示坐下,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黑曜石,忽然一阵恍惚。木偶的黑琉璃眼睛像动了下,耳边韦德的声音忽远忽近:“…… 想想吧,那些调查团到底藏着什么…… 他们为什么偏偏盯着埃拉斯学院……”
奇怪的念头像藤蔓缠上来。奥瑞克的人怎么来得这么快?他们真的只是调查失踪案吗?公爵眼神渐渐发直,手指无意识收紧,捏得黑曜石咯咯响。
坐在床上的伊莱看着面前的景象,感觉分外诡异,不只是韦德口中的念念有词,还有父亲僵硬的神情,他感到一股深入灵魂的不安,当他想要起身做些动作时,一切都晚了……
只见韦德突然伸手,拉开了禁闭的窗帘,当月光透过窗户照过来时,那只木偶睁开了眼睛,伊莱感觉视线被强制吸引过去,眼里全是那一抹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