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几乎是瞬间转过身,巫师袍拍在钢琴上连衣角都因为力度过大而砸出了琴声,斯莱特林用了自己从来没有对宋亚轩说过的音量吼住了语速越来越快的赫奇帕奇,面前的少年被猛地吓定在了原地。宋亚轩从来没有看到过马嘉祺用那种眼神看他,那么得愤怒、失望,还有……憎恨。这感觉比被最敬仰的人否定还要痛苦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无数倍!泪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满上的宋亚轩的眼眶,直挺挺的从脸上淌了下来,掉落在胸前的衣服上。有一些流进了少年还未闭紧的嘴角,嘴里干涩,流进来的水却苦的难喝。
宋亚轩不自主的从胸腔挤出一口气,眨了一下眼,把自己从解离的状态中拉回来一点,吞了吞口水,擦了把脸。紧紧的皱着眉,抿着颤抖的嘴思考了好几秒,再次抬头,忍着带着哭腔的语气用自以为很镇定的状态再次开口:
宋亚轩对不起小马哥,我刚有点激动你可能,可能没听太懂我的意思,我再……
马嘉祺我不想再听的那种荒唐的话了!
马嘉祺连眼神都没变,表情也没变,再次咬着牙堵住了宋亚轩的话,
马嘉祺告诉我,你把帽子藏在哪了,现在还回去,我还能帮你求求麦格教授不把你关到阿兹卡班去!
宋亚轩愣住了,不仅仅是因为他再次被打断,还因为他从未想过把一顶帽子藏起来,会严重到被关到那个最恐怖的监狱里。
宋亚轩阿兹卡班……不,马哥,我不要去那……我不要去那……
边说着,宋亚轩边伸手去尝试拉马嘉祺的手,却在低头看见马嘉祺手的那一瞬间吓得猛地把手缩回去了。
宋亚轩小马哥你的手上,什么东西啊。
马嘉祺警觉地低下头,发觉琴键里一团团黑紫色的丝线像蛇一样正悄无声息的盘踞在他垂在钢琴的手上。少年猛然抽手,那线却在他发力的时候同时收紧。马嘉祺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向后拉,仅仅拉出去一拳的距离,就被猛地拽到在地,被缠住的那只手被丝线控制着砸在钢琴上,弹出一个完美的低音小调和声,琴声回响,鬼魅恐怖。马嘉祺看着自己的慢慢被覆盖的手指,呼吸越来越急促,没有被控制的手扶着琴凳挣扎着站起来,开始一下一下的用力拉扯自己的手,试图再把手拽出来,可钢琴都被拉着一下一下的偏离了原位,发出钢琴腿与地面一声声刺耳的声响,那个被困的手也没有见挪出来分毫。
马嘉祺原本梳理的整齐的头发再一次又一次的用力抽手中,随着身体的震颤逐渐变得凌乱,那些被丝线控制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在钢琴上砸出诡异的和旋,马嘉祺根本顾不上管手了,用仅剩的一只手捂住一只耳朵,痛苦地让自己不要受这些东西的折磨。
宋亚轩几乎在这几秒钟在惊慌恐惧中忘记了刚才的所有话题,立刻去摸自己的口袋,忽然想起自己的魔杖刚被马嘉祺没收了,果断冲到马嘉祺身边,从袖子里掏出自己的那根魔杖,劈出五六道白色的无声咒,砸在钢琴键的缝隙里伸出来的丝线上。丝线像是真的被打痛了,立刻松了力气,抖了抖缩回了钢琴中,留下白色琴键上冒着烟的焦痕。
马嘉祺立刻收回了手,瘫倒在地上,看着自己被勒的发红的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宋亚轩小马哥你的手没事吧,那些都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会在你的钢琴里?
宋亚轩还没从刚才的场景中缓过劲儿来,仍旧举着魔杖,警惕的盯着安静下来的钢琴。马嘉祺猛地爬起来,一把拎住宋亚轩的领子就把人砸在了墙上,用几乎崩溃的嘶吼喊道:
马嘉祺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能再给你教魔法的原因!
他抓住宋亚轩的手是他刚被攻击的手,不知是因为还没缓过来还是人太过激动,颤抖的连带着宋亚轩也跟着抖。
马嘉祺宋亚轩!你明知道偷分院帽是错的!你明知道是我来查这件事儿!你明知道会有人受到牵连!你明知道这件事儿被查出来你会有多坏的下场!你就不怕我……
马嘉祺将自己最大的愤怒紧紧地咬在嘴里,尽量不让情绪喷涌而出,但举起的另一只手上握着的魔杖闪着噼里啪啦的闪电,在宋亚轩眼睛里闪着的光清晰地照映出那因恐惧而缩小的瞳孔。赫奇帕奇认命的耸肩偏过头死死的闭上眼睛,打算接住这一击审判。在宋亚轩看来,现在马嘉祺把他打一顿,比永远不管他了是好得多的情况了。
可是,领口松了,渐渐地,也感觉不到有风和闪电在周围了。赫奇帕奇慢慢的睁开眼睛,回过头,看到斯莱特林低着头,魔杖丢在了地上,另一只手扒在自己的肩膀上,勉强撑住哭到颤抖的身体。
宋亚轩小马哥……你,你别这样。你随便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你,你打我几下啊……
马嘉祺亚轩啊。
马嘉祺深吸一口气,似乎是硬把哭声给咽下去了,有点停顿地抬起头,皱着眉头道,
马嘉祺你看到了,刚才那些钢琴里的东西是因为我学习黑魔法而遭到的反噬。这种魔法学习到一段时间就会失去自我的,他会放大你的悲伤、愤怒和所有负面的记忆与情绪,还会扭曲你的欲望,把你困在你最害怕的世界中……
宋亚轩什么?
马嘉祺所以我不能教你这些,当我开始被反噬之后我才,我才意识到。你那么干净,你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我这样做只会害了你。
马嘉祺的手慢慢抬起,抚上了宋亚轩干净的脸,仔仔细细的把他脸上的泪水汗水都擦干,让这张漂亮的脸蛋眉眼重新清晰起来,
马嘉祺我以为我停止的够及时了,你比我晚学那么多年这些禁学的魔法,你怎么会那么早出问题呢?除了是因为我教你的东西影响了你的心智,我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来解释你去偷分院帽的原因了。
宋亚轩不是这样的……
马嘉祺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从地下捡起自己的魔杖放回袍子里,悲伤的抬起眼,这次换做他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宋亚轩了:
马嘉祺不管什么原因,亚轩,答应哥哥,别再错下去了,好吗?你告诉我帽子在哪,我们一起还回去,把一切结束。
宋亚轩看着马嘉祺的眼睛,慢慢攥紧了拳头,紧抿的嘴在几秒后吐出一声不轻不重的:
宋亚轩不。
马嘉祺举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了,他正要再说什么,宋亚轩却忽然靠近,紧紧地抱住了他。
宋亚轩小马哥,我向你保证,偷分院帽的事儿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因为你的话改变我的看法,所以我也不会告诉你我把帽子藏在哪……但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再学这些恐怖的东西了好不好。
宋亚轩的头深深地埋在马嘉祺的肩膀上,声音愧疚又无奈。
马嘉祺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双手垂了下来,他甚至没有勇气回抱住自己疼爱的弟弟。
我做不到,学习黑魔法是我的家族的使命,我现在也无法和你解释这里面复杂的原因,你本来也不应该和我这种人在生命中有交集的……
马嘉祺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学了。
宋亚轩真的?那这些丝线会消失吗?
马嘉祺我不知道。
宋亚轩松开了手,看着马嘉祺,认真道:
宋亚轩那如果你还遇到这个情况,一定要告诉我。
马嘉祺别转移话题了。你是坚决不会告诉我分院帽的下落是吗?
马嘉祺痛苦的捂住额头,看着眼前的少年惭愧的点头,
马嘉祺好,我和魔法部迟早会找到的。
宋亚轩所以,马哥你现在暂时不会把我交出去吧?
马嘉祺吐了口气,慢慢的走回沙发处,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闭上双眼,低声道:
马嘉祺你走吧,我就当你没来过,你也当你……什么都没看见,不要和任何人说今天的事儿。
宋亚轩看着马嘉祺对着壁炉发呆的背影,心里像是空了一下,但还是道了别,走出了斯莱特林级长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