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哥,到家了吗?”池良发来信息。
昏暗的房间内,直到手机屏幕暗下去,一切归于夜晚,渝深都没看一眼,整个房间很静,充斥黑和暗,渝深就直直的躺在床上,他在想什么,他该想的太多了。
就像一句话说的那样,有时候生活压的人喘不过气。
可在父亲眼里,生活的压力他怎么会有,他什么都不懂,只是个皮头皮脑的高中生,压力是成年人的。
他不住在渝家大宅,他跟老头不对,一个人独居在外,他也没意见。
孤单已经成为习惯。
累成为常态。
母亲在世时,他跟母亲提过,母亲是怎么说的。
他记得。
母亲一直都是最支持父亲的,这也是他们能联姻成功的原因。
她说,再累也就这一会儿了,她们那一辈都熬过来了,他还是个小男子汉怎么会有压力。
要他听父亲的话,懂事一些,要开心。
听着让人矛盾,懂事和开心,完全不对等,父亲面前,他没有选择。
补不完的功课,做不完的题,他的童年是跟学习而过的,童话里的美好,于他而言都是泡沫浮影
记忆里那个叛逆的他,也许反抗过母亲,只是后来他,言听计从于父亲。
母亲刚开始好声好气,后来到疾言厉色,他不在反驳,默默地听着,他的性子不允许,他像小姑娘一样抱头哭,黑夜里一个人盯着天花板。
母亲生下他,好像从来没有要带大他的义务。母亲去世的早,他还是别人口中的小孩,却是父亲眼中,大不大的男子汉。
他不懂,他到底是孩子,还是父亲利用的工具。他经常看着镜子自我怀疑。
有时候,听到别人的母亲有多好,自己也在想,母亲可以站在他的面前,成为他心里的母亲,而不是所谓的母亲。
母亲,已经成为他物资和名义上的代词。他们母子俩早已经渐行渐远。
现在又是父亲。
……
“早,渝哥”池良看着他眉眼慵散,提高语气,像是吟诵又是激情澎湃的:“哥啊~,没睡好啊~,我消息你也没回啊~。”
“你到底怎么了,哥啊!”
“哥啊,你是,也没睡醒吗!”
“啊!哥……你。”
“回去,忘了看”这样的池良他已经习惯了,渝深语气很淡,将手中的包子塞进池良的嘴里,制止他接下来的话,没什么情感。
“渝哥,去,打球?”池良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拿起桌下准备好的球。
池良又叫上各班,一行好友,奔向操场。
渝深没什么心情,投了很多次都没中,几个兄弟也觉得奇怪,渝深明显不在状态。
教室内,人来的不多,来得早的还是早,来得晚的已经自觉教室后罚站。
“不是吧,你们还真搞啊”一个女生嬉笑的声音穿过教室:“她不会生气吧。”
“生气?又有个什么事儿。”简以霜答的无所谓,似乎事不关己,她一点都不关心。
“我管她的呢!”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只要我开心,其他的事我都不管。
她照了照镜子,整理耳边的碎发。
一群小妹见她的态度,来了兴致,胆子也壮起来,开始倒弄江吟的书桌,一个女生拿起准备好的胶水倒在书、椅、桌上,在书里放一些死虫子的尸体,在课本内乱画,完成这一切,其中一人不爽,一脚踢在书桌上。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力气这么大,砰的一声,桌子彻底向教室后方倒去,桌里的书被倒出来乱七八糟。
其中一个女生,站在一旁,盯着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心里有一瞬的不安,她上前想要扶起桌子,被简以霜的声音叫住。
“哎!那个谁?你干嘛?!”简以霜语气厌烦,虽然自己很不爽,但是闹大,自己就不好收场。
“那个‘前班长’,以前你是班长,现在你可管不着了,别多管闲事。”简以霜特地强调前班长几个字。
女生看着有些畏惧,听着简以霜的话,也只好劝几句,伸出的手,又无能为力的收回。
“渝哥,水该喝好了吧。”池良投进一个三分球,运着球:“快来。”
“哥儿,打球,缺你,少点意思。”另几个兄弟见渝深迟迟不来道。
“但不在状态,更没劲儿。”池良补充,几人白他一眼。
渝深放下水瓶,刚想上场加入,就听见一声尖叫:“你敢打我,贱人,你有病,你!!!!你们给我打她,按住她。”
“啊!啊!啊!”江吟见她要还手,上手揪住简以霜刚整理好的头发,手使劲往后拽。
简以霜惨叫声暴跳如雷,她丢进了脸。江吟也没好到那里去,毕竟一身难敌众。
女生的声音很尖锐,引得旁边教室的人围观,在楼下打球的人当然也看到了,围上去的人群越来越多。
江吟一进教室,就看到一群人围着她的座位,在看到简以霜的那一刻,看着自己乱成一糟的座位,简以霜还在背对着她大言不惭。
身旁的人看到她来,刚想要说话,江吟大步上前,左手猛的搬过简以霜的右肩膀,她的上半身转的自觉站起来,江吟右手一巴掌山上去,毫不留情,她知道这些人里,没有简以霜,她们不敢作威。
渝深跑上楼,看着现场的惨样,捂着脸哭的简以霜,烂成一遭的教室,围观的人群,还没开口问,恶人就先告状:“班长,贱……她……她动手打我。”渝深腻了她一眼,没有关心同情。
转头问江吟:“你真的打了她?”
渝深的语气似是质问,要维护简以霜,她没有多余的辩解:“是,又怎么?”
“难道……班长要打回来吗?”江吟语气生硬冷淡,毫不退让,还上前一步。
渝深没有回答,而是让其他无关人恢复原样,疏散围班的人群,向一众的人道:“我会解决,向老师说明事实。”
简以霜还想说话,渝深打断她:“最好不是恶人先告状。”
听到渝深说向老师说明事实,简以霜内心就有些害怕,不过只有一瞬,捂着脸哭撒着回到座位。
看热闹的人很多,能帮江吟的寥寥无几,甚至没有,江吟一个人蹲在地上一本本收拾着书,渝深帮她扶起桌椅。
有个女孩默默地站了很久,她想伸手帮江吟,但她又不能跟简以霜作对,看着渝深在帮她,她声音歉意的开口:“对不起。”
江吟听到,但她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她明白一切。
那个女孩是之前的班长,她跟简以霜似是故交,但关系看不出有多好,她也不想当旁观者,可是她没办法做到帮她,而被简以霜一群人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