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望着仙人指路台的方向沉默了好一会,身后站着的两个年轻人也不敢出声打扰,百里东君心里已经脑补出了很多故事,他曾经想过师父要酿这壶桃花月落或许是和女子有关,不曾想,竟是真的被他猜中了。
在师父的那段往事岁月里,真的有一个女子的身影。
过了许久,月落缓缓开口,“当年,他答应我,酿好了桃花月落就会来天启城寻我,娶我,但如果他没来,或者是有人提着这壶酒挂在仙人指路台,那就代表他已经死了,我也不必再等他。”
月落说着落下泪来,“可是一晃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始终没有出现,也没有来娶我为妻。也许是我等的太久,我竟开始希望,这壶酒永远不要出现在高台上。”
听到这里,百里东君才意识到这盏酒挂上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一个消息,她等的人再也不会来了,她爱的人也已经死了。
这是伤了她的心,让她在以后的日子里,连一丝念想都没有了。
百里东君有些难过,低下了头,“对不起师娘,是我伤了你的心。”
这一声师娘喊的让纪云舒刚刚还沉浸在故事里,立马一秒破功,【不是吧,你还真敢喊!】
纪云舒连忙给他找补,“月落姐姐,年轻人一时上头,您别介意。”
“没关系。”月落轻声说着,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你是他的徒弟,叫了我一声师娘,我……也算是全了一个遗憾的念想。”
百里东君:“师父他……也是不得已。虽然我知道,比起您这么多年的苦苦等候,一句不得已没有办法抵消什么,可是我想师父没有来找您,应该也是不想连累您。”
那个时候的古尘,国破家亡,他在这世间孑然一身,却又为北离所不容。他一旦出现,都会给对方带来无尽的麻烦和危险,所以他只能将自己困在乾东城的小院里。
而在他心里,也一直在思念着月落,否则不会在树下埋了这壶酒,不会最后的念想是完成和月落的约定。
纪云舒在心里惋惜的长叹,【又是be结尾的一段恋情,看的我都难过了。】
百里东君:“师娘,我……”
“刚才听云舒说,你叫百里东君。”月落看着他,想起前些日子忽然感受到西楚剑歌的剑意,想来,就是他用的了。
面对长辈的询问,百里东君点了点头,“我在小的时候就拜了师父为师,跟他学酿酒,不过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但是对我来说师父就只是师父。”
月落:“你是个好孩子,能被他看中想来是一个有天赋又秉性纯良的人,东君,你愿不愿意把他这些年的事情与我说说?”
“好,我很乐意。”东君这才松了口气,要是说这些的话完全没问题,“师娘,您先坐,我慢慢跟您说。”
月落走回了阁楼中坐下,命人上了茶水和一些吃的,然后就开始认真的听着百里东君 过着关于古尘的事情。
一晃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个人啊……也不知道走的时候容貌是什么样子。
纪云舒靠在一旁,刚开始还能凑热闹的跟着一起听听,后来越来越困,越来越困,就靠在墙边睡着了,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等到她被稀稀疏疏的声音吵醒时,睁开眼才发觉四周天光大亮,一轮红日挂在天空上。不远处是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百里东君,而月落已经不见了身影,那壶桃花月落还挂在仙人指路台上。
她心下一惊,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昨天晚上才得知自己心爱的人已经死了,苦等这么多年还是等到了他的死讯,该不会是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寻短见了?】
【完了完了,这下事可大了!】
她心里慌的不行,连忙爬起来去喊百里东君,估计这家伙昨天晚上睡得也很晚,让他醒来,他还迷迷糊糊的不肯答应。
“云舒,你再让我睡一会,我好困。”
“我感觉我好像刚刚才合眼,怎么这就叫我起床了。”
纪云舒又气又着急,“你要是再不清醒过来,你师娘就该没啦!”
“什么没了!”百里东君一下子清醒了,腾地一下站起来环顾了一圈,“师娘人呢。”
纪云舒一摊手,“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他一拍脑门,“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