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选,你自己做决定。”
纪云舒退开了两步的距离,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刚才妙水的冒犯可以当做是一时愤怒上头所以口不择言了。而且在纪云舒看来,一个能在教王身边忍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连这些痛苦的折磨都能一次次的咬牙熬下来,不会是冲动莽撞无脑的性子。
果不其然,妙水的手缩了回去,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眼眸黯淡了些。
“方才是我冒犯了,薛谷主见谅。”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在这元一宫里没有朋友,也没有同伴,就算了反叛的心思,也只有她一个人去拼这条命。
可她从来不想做无谓的牺牲,在没有把握能杀掉教王之前,她只能忍。
所以在这一刻,妙水还是低头了,“有劳薛谷主为我疗伤,医者仁心,我必不会辜负薛谷主今日援手。”
“这几日伤口不要沾水,衣服穿料子柔软些的,你也能少些苦楚。”纪云舒拿着药继续涂抹在她的伤口上,那些伤痕多是长长一道,想来皮肉被生生割开的时候,一定痛不欲生。
妙水:“薛谷主的提醒,妙水都记下了,不过这样的日子,我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有的是经验。”妙水自嘲的苦笑了声,“再说,我可不是妙风那个没有感情的人。”
“妙风?”纪云舒装作茫然不解,“他怎么了 ,我瞧着他带我回来的路上一直归心似箭,生怕回来晚了,应该是很担心教王,妙水使怎么会说他是没有感情的人。”
“那是因为,在他的心里,教王就是他活着的意义。”即便是在四周没有别人的情形下,妙水也丝毫不改对他的态度,可见对妙风的讨厌是发自内心的。
纪云舒装作随便一听的样子,“看来妙风使是个忠心不二的人,他答应的出诊条件,应该会如约兑现,我想元一宫应该不会赖账才是。”
“兑现承诺?”妙水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似的,“薛谷主在来之前没有了解过元一宫吗,这里怎么会是个言出必行,信守承诺的地方呢,这儿可不是那些中原武林正派。”
纪云舒:“什么意思?难道他们连诊金都不想给了?”
“钱,倒是要多少有多少,就是不知道薛谷主有没有这个命花了。”妙水惋惜的叹了口气,“薛谷主,这一趟出诊,怕是要有来无回了。”
纪云舒镇定的回之一笑,“既来之则安之,车到山前必有路,大夫虽然武功不济,可大夫若是想要自保,也有的是法子。”
妙水斜睨着她,唇角勾起,“薛谷主肯这么想那就太好了,我还担心薛谷主被妙风那张脸给骗了。毕竟江湖传言薛谷主贪财好色,万一被色所迷,失了理智判断,怕是要将自己的命也一同搭进去了。”
纪云舒大概猜到了这些话的意思,无非是想挑起她心里对教王的防备,在医治的过程中给自己留条后路,免得教王病好以后翻脸不认人。
最重要的一点,妙水真的很不希望教王能治好。
或许,妙水一直在等着教王虚弱到仅剩一口气的时候,将其反杀。其实上一次若是她和瞳一起联手,或许还有机会成功,可惜谁也不敢确认教王真的病入膏肓,以至于错过了下手的最好时机。
纪云舒心里想了这许多,面上一丝不漏,只是认真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待伤口全部处理好,这才起身。
“妙水使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她收拾着药箱,转身要走,听见身后传来一句话,“教王是什么样的人,薛谷主最好心里有数,免得白白葬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