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向薛紫夜坦白,但雅弥正是因为不想让她再为自己的事情费心,若是因他而影响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他更会觉得内疚难安。
所以,在没有告诉纪云舒的情况下,他自己就在薛紫夜面前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包括,当年他受教王之命和其他人一起做下了摩家村的血案,虽说当时的杀手不是只有他一个,但他到底也是其中之一。
薛紫夜在知道长无绝的所作所为后,其实也多少猜到了曾经是元一宫妙风使的雅弥也会身在其中,只不过因为纪云舒的关系,并没有直接问出口。
就像纪云舒想的那样,他们都很清楚,这不是雅弥一个人的错。
雅弥说完后就一直低头不起,他在等着对自己的宣判,不管接下来会是怎样的结果,都是他应得的。
“云舒说,你现在的名字是雅弥。”薛紫夜终于是开了口,他轻声应了一句,“我本是楼兰王族,国破家亡,才被长无绝哄骗带了回去,雅弥是我自己的名字。”
“成为妙风使并非出自你本心,你.......”在理性上,她知道雅弥的逼不得已和无能为力,但出于感性,让她说出原谅的话,还是有些强人所难。
薛紫夜沉默下去,想了想,却只是让雅弥回去,“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吧。”
“薛谷主,我知道你心里定然还有怨恨,就请用我的这条命给你和摩家村的百姓做个交代吧。”雅弥拿出了一把短刃,捧在掌心,“若是薛谷主不愿让我这样的人弄脏了您的手,我可以自尽于此。”
说着,他举起了短刃就要动手,说时迟那时快,薛紫夜用银针打掉了他手中的短刀,满脸怒色。
“生命是像你这般随意糟践的?云舒她舍了命才换你重新做回自己的机会,她救了雅弥,你却要自尽?”比起她知道摩家村的事情还要生气,薛紫夜的脸色都变了,“我告诉你,你别想着一死了之,你欠她的太多了,得用你这辈子余下的所有时间去偿还,死了太便宜你!”
雅弥不知所措,他过去除了听从长无绝的命令,也从未有人教过人情世故,与人相处。就连喜欢的男女之情,也都懵懂半解,若非是在杀长无绝时的生死关头,爱人的眼泪落进心里,也不会察觉到原来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动了情。
雅弥闭上了眼,脑海中又浮现了除夕那一夜,冰面裂开,逃命的一对少年双双落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那是薛紫夜和雪怀。
他听纪云舒说了,这些年,雪怀一直在冰下长眠,而薛紫夜从来没有从过去的噩梦中走出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纪云舒的声音越来越近,“紫夜,你们先别.......”
她是听说了薛紫夜和雅弥在说话,这才匆匆而来,试图拦下些什么, 可还是晚了一步。
眼前的景象已经很清楚的说明一切了,雅弥已经什么都说了。
“这...你们......”她停顿了,看向薛紫夜,小心翼翼的想去拉她的手,“我可以解释,紫夜,我并非是要包庇他,你别生气。”
“我如何能不生气!”薛紫夜厉声打断,满脸严肃,纪云舒顿时慌了。
这是应该的,本来就是过去的妙风做了错事,对不起她。
岂料薛紫夜接着说道,“你吃了那么多苦,差点儿搭上了自己的命才救了他,还他自有。可他现在说死就要死,这等不在意自己性命的人,你要他做什么!还不如丢出去算了!!!”
纪云舒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反差太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