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营帐里,定国公满脸慈爱的看着面前在喝茶的小姑娘,方才进来后用清水洗干净了脸,人就清爽多了。
反观在不远处跪在地上的小宋墨,依旧是灰头土脸的模样,耷拉着脑袋,时不时的抬头偷偷打量着舅舅的脸色。偶尔巧合的视线撞在一起,他又立马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事情的严重性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可知道也晚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人都带到这儿来了。
小女孩看了看跪在一边的宋墨,为他求情,“定国公,您就让宋墨起来吧,他真的只是被我逼迫才带我来的,他也是不得已。”
“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他敢把你带出京城,就是他的错。”成年人的思维想法远比孩子想的要多,就算他们真的是一时兴起,没有任何旁的原因,这事被圣上知道了,也是宋墨的错。
君臣之分,皇权之下,臣子只有低头认错的份。
定国公又说道,“平阳啊,你就这么跑出来,京城那边怕是找你得找出大乱子了。我这就传书回去,命将士护送你回去。”
“定国公叫我云舒吧,纪云舒,这是我给自己新取的名字。”她笑眯眯的答话,转脸就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宋墨身边去,和他一起跪着。
定国公面露诧异,急忙要去拉她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殿下是金枝玉叶,岂能跪我。”
纪云舒:“我说我给自己取了新的名字,在这里我就只是纪云舒,不是公主。既不是公主,自然可跪,而且宋墨他真的没错,若是定国公执意惩罚他,那我也一起跪着,绝不起身。”
宋墨转头看她,小声嘀咕,“这招怕是不好用,我舅舅是军营主帅,最忌讳的就是被人威胁。你现在这么说,不就是在威胁他,他更加不高兴了。”
“那我不管,反正他要罚你跪着的话,我就一起。”纪云舒也跟着不讲道理起来,“定国公,我跟宋墨都是迫不得已才离开京城的,您就算要罚,也得听我们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俩人跪的小身板笔直,没有一个要起来的意思,如宋墨所说,定国公在战场与贼寇厮杀多次,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威胁。
可偏生他们俩的威胁,还真的有用。
没办法,总不能让公主在这儿一直跪着,她可以幼稚的说换了一个新名字就等于是有了平民百姓的身份,他不能当真。
君臣之间的界限鸿沟,他一直都牢记于心,哪怕他当年陪着陛下一起出生入死,情同手足,也是时刻记着分寸规矩,不敢逾越半分。
定国公只得让他们俩先起来说话,伙房那边送了吃的过来,两个小朋友一人端着碗饭,吃了个肚圆。
定国公也是有耐心,就在旁边等着,直到他们俩都放下筷子,又让人送了茶水。
“行了,现在吃饱喝足,也该说说你们这一路的经历了。”定国公的视线在他俩身上来回打量着,最后落在了纪云舒的身上,“那就……咱们的纪小小姐先说吧,为什么从宫里跑出来?”
小纪云舒也不遮掩,问了就答,“因为我生父皇的气了,他说公主只能深居后宫,帮不上任何忙,我不服。他说我只有是男子,才能入主朝政,女子不能过问朝堂之事。”
稚嫩的脸庞上是不服气的怒意,话语掷地有声,“女子为何不能过问这些事情,这是谁定的规矩,我偏不想认!”
就这事上,和陛下产生了分歧,她不高兴就跑了出来,然后就遇上了同样离家出走的宋墨。
两人一拍即合,就.....一起跑出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