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外,有纪云舒在身边陪着,初景的状况好了许多,只是御妖符到底还是在他的身体内脏造成了伤害。她给初景喂了疗伤的丹药,但是心口这堵气就是没法消散,要不是顾着初景的情绪和王权少主的面子,在染坊的时候她就会大开杀戒的把稽查司的人全部处理了。
也是他们赶上好时候了,现在的纪云舒脾气好多了。
对,好多了......
纪云舒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发火,得冷静还要再冷静。
“这见鬼的糟烂的人族规矩,能忍的是王八!!”她忽然狠狠骂了一句,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冲着王权弘业质问。 “御妖符可以驱动符咒,强迫妖做任何事,若妖反抗的话便会燃烧符咒,妖就会自焚而亡。”
“近年来,各大世家门派用御妖符的事情屡禁不止,王权少主不出面管一管的话,今后人族操控妖族作恶,还能将罪名扣在妖族的头上。”
“今天你不是亲眼所见一个例子,初景就是被他们控制的一把刀。”
她字字句句都在据理力争,怒斥稽查司的种种恶行,刚才还在柔声安抚初景不要生气,不要激动,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
结果呢,自己转头气的像个河豚鱼似的。
王权弘业被她这情绪转变给惊到了,看了好一会,忽然笑了起来。
“我突然发现,你生起气来,还有点可爱。”
纪云舒可没他这么轻松的心思,一本正经的严肃,“王权少主,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在该正经的时候跟我开玩笑。”
“好,我正经,你继续说。”也是见识到她发火的样子了,王权一秒切换正经模式,“你刚才说的这些我都了解,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当然有!”纪云舒要说的还没说完,“我听说稽查司第一律,诏所名捕,不经讯问,不可滥杀。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初景的公道,你给不给?”
王权轻声应下,“既是答应你了,便没有反悔的道理,我给。”
她继续追问,“御妖符的事情,你管不管?”
他句句有回音,“管。”
“什么时候?”王权看了眼那边还在疗伤的初景,“如果初景身体状况好的话,现在也可以。”
纪云舒不理解,“为什么要问初景的状况?”
“因为他是人证,必须在场。”王权靠在身后的大树上,示意纪云舒先去把初景的状态稳定好,“或者你问问他,有没有胆量去稽查司现场指认控制他的凶手。”
“我敢,我愿意去。”初景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听了许久,直到这一句时,他勇敢的站了出来。
初景稚嫩的脸上是坚定的决心,“我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当然,纪云舒不会阻拦,因为这也是她想看见的一幕。
王权做事极有效率,初景这边刚答应,立马就带他去了稽查司。但纪云舒没有跟着一起去,她在稽查司的外面眼巴巴的伸长了脖子在等,虽然知道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想看看。
身后刮来一阵风,熟悉的沉水香气息包裹了过来,男人的声音在纪云舒身后响起。
“真的就那么放心让初景跟着王权弘业一起进稽查司?”
是百目妖君。
纪云舒回头看了他一眼,这家伙阴阳怪气的,“你也不怕进去就出不来了。”
纪云舒:“诶,我还以为你生气回家了,怎么又过来了?”
这话听着奇怪啊,百目妖君反驳着,“什么叫生气回家了,你把我百目妖君当成什么了。”
纪云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吵,我这儿有大事。”
百目妖君:“我问你呢,为什么不跟王权弘业一起进去, 你不怕自己看走了眼?”
纪云舒头也没回的回答他,“我不怕,我相信王权少主,他和别人不一样。”
“他和别人不一样~!”妖君学着奇怪的语气,阴阳内涵的语气拉满了,“既然那么相信他,为什么不跟他一起进去,反而是在外面等着。难道不是因为信不过他,所以留在外面静观其变,免得两个人都陷进去了。”
纪云舒语重心长的跟他解释着,“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进去是因为我想让初景学着自己面对,他不能一直躲在我身后。这个世道,谁都靠不住,早晚有一天,都是要靠自己。”
妖君的神色微微一变,“你是说,将来有一天,你会和初景分开吗?”
“那谁知道呢,天下那么大,人和人之间又没有铁链子锁着,说不准哪天就会失散,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她不过就是顺着话随口一答,没想到百目妖君却是上了心,“铁链子锁着.....便不会走散了吗?”
另一边,王权弘业带着初景气势汹汹的闯进了稽查司,因为他王权少主的身份,这里的守卫无一人敢拦。
“叫稽查司的统领出来见我!”
王权弘业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喊了初景的名字,“初景,到我身边来!”
初景听话照做,站在他身边,和稽查司的人面对面。
王权弘业:“告诉我,你今天为何杀人?”
初景的神色里已然没有了惧怕,即便对面是稽查司的恶魔,他也不再恐惧了。
一字一句,清楚的将事实说来,“是有人逼迫我吞下御妖符,用御妖符操控我,当街杀人。”
王权弘业:“此人可在此地?”
初景在对面的人当中锁定了目标,“在!”
“指给我看!”话音刚落,初景便把人指认了出来。
王权弘业还没有出剑,只是剑鞘指向了那人,巨大的威严震慑压迫力让他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效忠南宫家,只是一心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我是奉了南宫家主的命令才这么做的,你们不能杀我!”
王权弘业:“南宫夜那边我自会去要个说法,至于你,今天必须给初景一个交代。”
一招,顷刻之间,害了初景的人成了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