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中,只见南宫夜像是被控制住了似的,拖着妖剑一步步走到了大殿外面。早有胆小的家主悄悄离席了,今儿这一场鸿门宴本是为了把王权弘业拉下马,但是看着现在这个局势,是南宫家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艘船眼看着就要沉了,不赶紧提前下船跑路,难道要陪着南宫家一同在这里葬送性命。
他们都是打着自私自利的盘算,谁也不肯留在这里做陪葬品,有一个跑了的,其他的就都跟着一起逃了。
世人皆知, 百目妖君有一身金眼,每只金眼都有百年修为,其妖力强大,噬魂夺魄,独霸南垂。那南宫夜的情形,像是百目妖君的幻术所控制, 一举一动皆不受自己所控,完全成了一个提线木偶。
就在百目妖君想要下令让他砍下自己的头时,纪云舒拦住了他,“现在就砍了头,好像挺没意思的。”
“你有想法?”妖君看了她一眼,她漂亮的眼睛里闪过狡黠的笑意,好像是打了什么坏主意。
他大概是猜到了,于是更改了指令,“用你手中的剑,杀了你身边所有人,一个都不许留。”
话音落下,只见南宫夜当真是提着剑转了方向,挥动妖剑,毫不犹豫的杀了身边的弟子。因为他已经失去了清醒的理智,便是连南宫家的弟子都认不出来了,只是一味的残杀,毫不留情。
纪云舒看着这一幕,想起了那天在树林中他们残杀妖族时的情形。风水轮流转,当初做下的恶事,终有回报到自己身上的这一天。
对于这个报应,她很满意。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的剑气袭来,妖君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将纪云舒抱在怀中侧身躲了过去。
是王权剑。
她没有想过王权弘业会出手,故而没有任何防备。
躲过了这一剑,她的脾气也成功的上来了。
“你没事吧?”她摇摇头示意回答了妖君,转而像个炸药桶似的冲着王权弘业去了,“王权少主,这是何意?”
王权弘业:“杀南宫夜可以,但是不要牵连其他人。”
“不是,你在说什么梦话?”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想笑,纪云舒怀疑王权弘业是不是喝了南宫家的酒变成傻子了。
“南宫家作恶多端,丧尽天良,他门下能有什么好货,你现在居然让我不要牵连其他人,这是什么见鬼的道理?”
妖君本就看王权弘业不顺眼,这会更是,“人类最是冷血,和他们没有道理可讲。”
王权弘业:“我知道你们和南宫家有恩怨,是他们有错在先,所以刚才你杀南宫夜我并不阻拦。但是这里的其他人,都是无辜的,我不能让你杀了他们。”
“无辜?”妖君冷笑了声,“那我南垂子民就该死吗?你身为一气盟盟主,难道不知我和纪姑娘为什么会在这里,南宫家闯进我南垂,杀我子民无数,他们的命谁来偿?”
王权弘业:“我知道是南宫家的错,可是这个错应该他一人来承担,你们杀了南宫家父子,便是足够了。”
“两条性命,就想偿还无数妖族亡魂?王权弘业,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一样,不把妖的命当命。”想起族人惨死和那些被活生生剥离了妖丹的百年甚至是千年大妖,人族做下的孽障罄竹难书。
“在你们人族眼中,天生为妖,便是我们的错。”
“今日你若是在这里大开杀戒,一气盟必定会联合起来攻入南垂,到时你们南垂便会血流成河,尸骨无存。这般惨痛的代价,你当真能够承受?”王权弘业料到他会说无惧无畏,接下来的话便是为了挡住他的杀心,“你是能在南宫家进出自如,但若整个一气盟,精英尽出呢?”
“南宫家不无辜,但你今日若是在这里残杀人族,那你百目妖君亦不无辜。”说完,他不等百目妖君的态度,只是看向了纪云舒,“纪姑娘以为如何?”
从刚才他和百目妖君争执的时候,纪云舒就在沉默,直到王权弘业向她询问,这才有了反应。
“我听明白了。”她淡声应了句,站在了妖君的面前,手中已然握了玄月,蓝光幽森。
尽管王权弘业看出她做了什么决定,但还是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纪姑娘,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她缓缓抬起握着玄月的手,锋刃指向他,“王权少主,那就得罪了。”
妖君的脸上流露出胜利者的笑容,“看在纪姑娘的份上,只要你不阻碍我们,我不会对你出手。可你若非要自己送上门的找死,那本君也就不留你了,各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强求不得。”
纪云舒:“能和王权剑一战,是我的荣幸。”
“你我都是人族,本不该站在对立面。”王权弘业不想和她刀剑相向,“若是你愿意相信我,我定会尽力守住南垂安宁。”
“刚才用南垂子民威胁妖君的,不也是你吗,你把性命当什么,可以用来交易谈判的筹码?”她眼眸中是对王权弘业的失望,“或许你是想为了天下人的利益而选择牺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可是谁问过那小部分人的感受,他们答应你这么做了?你又有什么资格将他们的性命当做掌中之物的轻易拿出去做筹码交换?”
“昨儿我和纪姑娘想了一个联手的招,还没实践过,既然王权少主有兴趣,那不妨试一试?”
妖君冷笑了声,瞬间幻化出百只金眼,纪云舒站在他身边,将玄月化为灵力注入百目妖君的身体,金眼中迸发出如刀剑的蓝光,瞬间万箭齐发。
目标,正是面前的王权弘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