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骨酒，粉身碎骨，便是英雄好汉来了，也扛不住这种痛苦。
更何况董贼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不过是个贪财鼠辈，没一会就全都招了，吐了个干干净净。
纪云舒还有点儿嫌弃，这么好的毒酒用在了他的身上也是浪费，给点眼神都觉着是抬举了。
“也不是什么硬骨头，不对，他就没骨头。”
凌不疑：“是谁说新研究出来的毒还没有机会试一试，怎的把机会给你了，你还嫌弃。”
纪云舒啧啧摇头，“他也太没用了些，我还没看出毒药有什么效果，人就招了个干净。”
凌不疑：“阿飞，供词画像可都整理好了？”
“少主公，已经记录在册了。”阿飞递上了供词和画像，是根据董贼的描述画出来的。
“收买董仓管的人叫许尽忠，家主冯翊郡，世代打铁为生，不知为何忽然便入了仕。如今，是掌管兵器的尚方令。”
“许尽忠会定期给董仓管银钱，他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许尽忠将军械运往何处，又卖给什么人，他一概不知。”
“许尽忠？”凌不疑冷笑了声，“这名当真有趣，就是不知他在对谁尽忠。”
阿启跟着说道，“那董贼说，他只知道这些，已经全都招了出来。”
纪云舒：“他应该没说谎，就他这个胆子和懦性，许尽忠不会让他知道真正的秘密。”
凌不疑：“他和许尽忠勾结，此番作为多久了？”
阿启：“足有半年多了。”
“这半年来，除了咱们最后一战，天下未起干戈，许尽忠吞下这么一大笔军械，看来他的买家所图不小。”凌不疑看着竹简上面的字样，“此人现在何处？”
阿飞：“自董仓管被抓后，已几日不曾露面。”
凌不疑：“继续查。”
阿启和阿飞应声退下去做事了，纪云舒则走到书案前摊开书帛，在毒药册上记录下碎骨的药性和配药方子。
从她研究这些开始，已经有了不少记录在册的药方子，除了凌不疑和他身边的两个副将，没人知道这个秘密。
她也不敢让宣皇后和越妃知道，要不然的话，定然是成日里的念叨，说什么哪有女娘研究这些东西的，当心将来没人敢靠近。
凌不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眼角余光落在她脖间的项链上，正是那块他送的玉。
他忍不住的有些高兴，“过几日你生辰，宫里的意思是要给你办个宴席。”
“宴席？”她满脸都写着拒绝，“请一些我不喜欢的人来，我还得笑脸相迎的招待，这是给我过生辰还是在折磨我呢？”
凌不疑：“可是……这一次，我希望你办宴席，因为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纪云舒：“你是怀疑许尽忠的买家藏在都城？”
“当今天下，放眼望去能有野心图谋造反又有这个实力的，左不过几个藩王。”他顺手拿了纪云舒手中的笔，在竹简上依次写下藩王的名字，“而陛下当年为了避免藩王生出二心，将他们的世子留在都城，若是挨个上门拜访的话太过显眼，容易打草惊蛇，不如找个合适的理由全请过来，方便试探。”
纪云舒：“好吧，当时既然答应了要帮你的，那就照你说的办吧。只不过这个生辰宴的名单得由宫里拟定，免得他们听说是我特意安排的，心有防备，不肯前来赴宴。”
她答应下来时就已经在心里想好该如何办了，“宫里那边我会暗中递个话，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凌不疑：“如此，那就多谢阿姊了。”
“难得，听你叫我一声姐姐。”她说着想起一桩事来，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个匣子过来，“这是我新配的安神香，你带回去给姨母用，让她晚上睡的安稳些。”
凌不疑接了过去，默默半晌，“谢谢你惦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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