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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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将凤仪宫的地砖映得暖融融的。左航倚在软榻上，手里捧着一盏温热的红枣茶，目光柔和地望着殿内跑来跑去的小团子——十一皇子何昀，刚满两岁，正摇摇晃晃地追着一只绒布缝的小老虎，咯咯笑着。

左航慢点跑，昀儿

左航轻声唤道，嗓音里带着宠溺。

朱志鑫坐在他身旁的绣墩上，手里捏着一块甜糕，唇角含笑地看着孩子，眼神却有些恍惚。他今日穿了一袭雪青色的长袍，衣襟上绣着细碎的雪花纹样--那是雪国的传统花样，提醒着他遥远的故国。

左航“阿志?”

左航察觉到他的走神，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

左航“怎么了？〞

朱志鑫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唇角扬起一抹浅笑

朱志鑫“没什么，只是看着昀儿，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左航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随即了然。他伸手替朱志鑫理了理有些松散的鬓发，低声道

左航“陛下最近......还是没去你那儿?”

朱志鑫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绣纹，轻轻“嗯”了一声。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何昀咿咿呀呀的嬉闹声。左航叹了口气，伸手握住朱志鑫微凉的手指，低声道

左航“她心里是有你的，只是......”

朱志鑫“我知道。”

朱志鑫冲他笑了笑

眼底却藏着一丝落寞

朱志鑫“她是帝王，总有许多不得已。”

左航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只是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他们都知道，朱志鑫是雪国送来和亲的皇子，嫁入王朝已有十年。女帝何殇待他礼遇有加，却从未真正碰过他。上一次的亲近还是一年前的中秋宴上，何殇醉酒后在他额间落下的一个轻吻

朱志鑫阿航。

朱志鑫忽然开口，嗓音轻柔

朱志鑫“你.…….还怨她吗?”

左航一怔，随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两年前他生下何昀时，何殇因边关战事未能及时回宫，直到孩子满月才匆匆赶回。那时他赌气闭门不见，何殇便在凤仪宫外站了一整夜。

左航“早就不怨了。我生下昀儿时已近30，却还像小孩一样。

左航低笑一声，目光温柔地望向殿外

左航“而且，她后来不是补偿了吗?昀儿周岁时，她抱着他在御花园里走了一整日，连奏折都搬到凤仪宫来批。”

朱志鑫也跟着笑了，只是眼底仍有些黯然。

左航看着他，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故作轻松道

左航“别这副表情，我瞧着心疼。要不.…….今晚我帮你把她灌醉，直接送到你寝殿去?”

朱志鑫耳尖一红，嗔怪地瞪他一眼

朱志鑫“胡说什么!”

左航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引得何昀也歪着小脑袋看过来，奶声奶气地喊

何昀“ 父后!父后!”

“

朱志鑫看着他们父子俩，眼底的阴霾渐渐散去，染上一丝温暖的笑意。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抬头，只见女帝何殇一袭玄色龙袍，正踏进殿门。她的目光先是落在左航身上，唇角微扬，随即又看向朱志鑫，眼神柔和了几分。

朱志鑫“陛下。”

朱志鑫连忙起身行礼，却被何殇抬手拦住。

何殇“不必多礼。”

她的嗓音低沉，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温柔。

左航没动，只是懒洋洋地靠在榻上，挑眉看她

左航“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何殇走到他身旁坐下，伸手揉了揉眉心

何殇“刚议完事，想来看看昀儿。”

左航轻哼一声，却没躲开她伸过来的手。何殇低笑，指尖轻轻抚过他的发丝，随即又看向朱志鑫，温声道

何殇“阿志，最近天凉，你身子弱，记得添衣。”

朱志鑫微微一怔，随即垂眸应道

朱志鑫“是，谢陛下关心。”

何殇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叹一声，转而伸手将跑过来的何昀抱进怀里，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脸。

左航和朱志鑫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读懂了那份无奈与心疼。

她是爱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