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少夫人?”
“爷爷,你说过,只要我有出息,会上门和边允洁提亲的。”吴世勋愣在原地,差点话都说不明白。
他十八岁的时候就爱上了边家的养女,从一而终,忠贞不渝。
这些年,他杀伐决断,可是在边允洁面前,便装出一副憨态可掬,平易近人的模样,明眼人看了都知道,吴家少爷是败在边允洁身上了。
别人都知道的事,吴家老爷子怎么能不知道,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那边家长子刚刚因为和金家的纠缠被送进监狱,我们吴家本意是要联合金家,你不娶金舒悦,反而跑着和边家的养女结婚,这是什么道理?”吴老爷子写字的毛笔一顿,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
“他哥哥是他哥哥,她是她,本来就没什么血缘关系,到时候我和她结婚,让她成了吴家人不就行了。”
“糊涂!”吴老爷子一排桌子,宣纸掉落在地上。
“越说越不像话了,你父亲早亡,就剩下你和你母亲,孤儿寡母的,咱们吴家走到今天第一的位置,时时刻刻如履薄冰,若不挑选有能力有背景的联姻,就是拿吴家一辈子去赌!”
“爷爷……”吴世勋不想放弃,带着祈求的喊了一声,爷爷……
“别再说了,去你父亲的房间,面壁思过,想清楚了再出来。”吴老爷子此刻哪里还有一丝慈爱,语气里是命令与无情。
吴世勋眼眸中淡淡的一层泪水硬生生憋了回去,转身,他大步走到父亲的房间。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吴世勋父亲死亡的画面在他眼前一遍遍放映。
他十岁那年,父亲带他去游乐园,一群黑衣人莫名其妙把他绑了,以此威胁父亲自杀,手机视频中,吴世勋跪在自己的房间地板上,用刀,抹了脖子……
一命换一命,这五个字,是吴世勋父亲临终的最后一句话。
可那群人丧心病狂,根本没打算放过吴世勋,关键时刻,是爷爷的人来了,才救下他。
自此之后,吴世勋的母亲,寡言少语,没有之前的高调。
而吴世勋被爷爷管教,学到的第一个道理就是,不能像爸爸一样善良,一步退,步步退,只会害了自己。
“爸!”童年的记忆翻涌在吴世勋的脑海,他的心像是撕裂一般的疼痛。
血,记忆中父亲的鲜血就洒在地板上,长大后的他,曾因为许多事,手上沾过许多人的血,可还是无法模糊掉脑海中的记忆。
每每心中出现柔软的地方,记忆总是将他吞噬,将他带到无底深渊。
良久,吴世勋的拳头捶打在地面,血迹斑驳,他最终收回了自己的心,换上那张冰冷的脸。
彼时,金舒悦开车带着三个男人来到一家高档餐厅就餐。
“大哥,二哥,这里的三文鱼超级新鲜,超级好吃,你们一定要常常。”金舒悦看着菜单,眼睛放光。
金俊勉和金钟大嘴角含笑。
这个妹妹,从小就是爱吃。
“对了,金律师,我公司的事情没少麻烦你,你也多吃昂,我给你点一个法式焗蜗牛。”金舒悦点完餐,看了看金珉锡,好像想到什么,又临时加了一道菜。
金珉锡绅士一笑:“是我应该做的,金小姐别客气。”
“你才是客气呢,出门还叫我小姐做什么,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也叫我妹妹吧。”金舒悦爽朗一笑,稍微一侧身子,却碰倒了服务员端上来的红酒杯。
“小心。”金珉锡开口,下一秒,稳稳的接住杯子。
金舒悦瞪大了眼睛,还没缓过神来。
“谢,谢谢金律师……”良久,她长舒一口气,更加觉得金律师是个心细温柔的英雄。
“谢什么谢,你下次当心点比什么都重要!”金钟大看不过去,直接对着金舒悦得到脑门一顿削。
金舒悦疼也不敢喊出来,毕竟是高档餐厅,她还想留着点脸面,只是一直瞪着自己这个二哥。
吃饭见,金珉锡提起吴世勋来的时候发生的事:“对了,金小姐,其实我不明白,吴家愿意出资三亿收购你的珠宝公司,你为什么拒绝了?”
“什么拒绝?”金舒悦吃了一口三文鱼,入口即化,肉质像是果冻一般丝滑,完全没在意金珉锡的话。
“等等……”
“什么?三亿,吴家出三亿收购我的公司?”金舒悦愣了一秒钟,瞬间反应过来,随后说道,”我的公司声誉受损股票低了三个点,我昨天刚刚算过,固定资产,流动资产和证券资产加起来只有一点五亿,吴家事脑子傻了,肯花三亿收购。“
金舒悦说的一连串话,将她公司的情况和盘托出,对数字如此敏感,对公司如此熟悉,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能核对账目。
金钟大和金俊勉在一旁听了,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是聪明还是傻了。
金珉锡还是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点点头:“没错,吴家少爷来之前,特意拟好了合同送到你公司,我当时还在你公司里,所以帮着审查了合同,确实事三个亿。”
“但后来我听金大少爷吩咐,说吴世勋去家里欺负人,一时间还有些想不通呢。”
当金珉锡解释完这一切,金舒悦直接放下了手里得到刀叉,耸耸肩,自嘲的说道:“好嘛,人家给我送钱,我还以为人家是来欺负我的。”
“好,果然是我,财神爷到我家里来,硬生生让我给赶走了。”
此刻,金舒悦虽然是笑着,但脸色比哭还难看。
这场面可是逗笑了两个大哥,就连金珉锡也没忍住笑了出来,心想,这个金家小姐还真是有趣。
“不行,我现在就要开车去吴家,三亿的钱,我不能让到嘴的鸭子跑了!”说着,金舒悦竟然直接站起来,开车就往吴家去。
三人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