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弦玻璃球握三颗,剩下的塞裤兜当配重!
何倾心左口袋…左口袋有跳跳糖……
何倾心倒悬的视野突然定格在酸枣树方向。
母狐后颈的绒毛骤然炸开,在风中微微颤动,似是警惕又或是愤怒。她探爪轻触温瑾弦书包侧袋,那凸起的金属保温杯映入眼帘。指尖刚一碰到杯壁,便被晒得滚烫的表面烙得生生作痛,锐利的疼意瞬间传遍全身。
温瑾弦正用牙撕扯刺藤时,听见布料撕裂的脆响。
何倾心温哥哥书包往三点钟晃!
温瑾弦你够到酸枣枝就蹬腿!
何倾心忽然蜷缩起身子,像个小小的虾米般缩成一团,她散乱的辫梢轻轻扫过温瑾弦那渗着血的手背。
母狐扑来的瞬间,保温杯擦着它耳尖砸进蚂蚁窝。棕红色蚁群炸开的刹那,小姑娘抓住酸枣树最细的那根枝杈,借惯性把自己荡向温瑾弦早上堆的碎石堡垒。
温瑾弦踩我肩膀!
何倾心可是刺藤会划伤……
温瑾弦猛然松开左手,身体失控地向下坠落半尺。何倾心光裸的右脚毫不迟疑,精准地踩上他的肩胛骨,力道冰冷而决绝。荆棘划过少年的锁骨,锋利的边缘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鲜红在苍白的皮肤上蔓延开来,宛如一幅残酷的画卷。
母狐被蚁群干扰的间隙,何倾心已经抓住香樟树垂下的气生根,碎花裙缠着树藤打了个死结。
何倾心温哥哥接住!
温瑾弦你哪来的瑞士军刀?
何倾心从袜筒抽出的红色小刀划开最后一根刺藤,温瑾弦接住时被刀柄的草莓贴纸硌了掌心。
母狐刨地的频率突然加快,何倾心盯着三米外挂在酸枣树上的凉鞋,发现鞋尖粘着的苍耳正好卡在树瘤凹陷处。
温瑾弦割断裙子上半截,我数三下荡过来……
何倾心但这是妈妈新买的……
温瑾弦突然朝母狐方向掷出整个书包,数学练习册在空中散成白鸽。
何倾心趁机割断缠在气生根上的裙摆,薄荷绿布料飘落的瞬间,她像钟摆般撞向温瑾弦。
两人滚进碎石堡垒时,酸枣树上的凉鞋终于坠落。
何倾心蚂蚁!蚂蚁爬进堡垒了!
温瑾弦用保温杯的水画隔离带!
温瑾弦用军刀撬开杯盖,何倾心却把跳跳糖全倒进半杯温水。
沸腾的糖果撞上杯壁的脆响惊得母狐后退两步,她趁机将糖水泼向碎石间隙。蚁群转移方向的刹那,温瑾弦已经用树枝和裙摆残片扎成简易火把。
温瑾弦捂住口鼻!
何倾心打火石在书包夹层……
母狐发起最后一次冲锋时,何倾心摸到的却不是打火石。
温瑾弦的视线落在女孩手中那支熟悉的激光笔上,那是他昨天不慎丢失的。刹那间,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毫不犹豫地一把拽过女孩,向背阴处的泥潭滚去。
红色光点划过母狐眼眸的刹那,一抹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几乎与此同时,远处传来成年男性的吆喝声,声音粗粝而急促,惊得槐树上的乌鸦扑棱着翅膀四散飞开,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乱了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