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瑞瑞的卫衣带子垂在何倾心课桌边缘晃荡,像钟摆的阴影切割着试卷上的分数。
何倾心突然松开手,指尖残留的雪松香混着油墨味,在暖气里发酵成某种危险的甜。
何倾心下次考试记得带量角器。
她将橡皮抛向空中,看着它划过完美的抛物线。
何倾心毕竟狐狸精最会量人心。
这话温瑾弦曾对她说过。
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时,孙伯寅正站在走廊尽头看雪。
监控探头随着他转身泛起红光,藏青色制服肩线落满细碎的雪晶,像是某种隐秘的勋章。
当何倾心抱着作业本经过时,他忽然伸手按住她头顶。
孙伯寅你头发上有道题。
他说得认真,修长手指掠过她发梢,摘下一片枯叶。叶片背面用铅笔写着极小的一行算式:3x²+4y=98.5。
何倾心瞳孔微缩。
这是狐瑞瑞课间随手涂鸦的草稿纸残片。
孙伯寅办公大楼地下二层有全城最大的演算屏。
孙伯寅的袖扣擦过她耳垂。
孙伯寅周六来拆解这道抛物线?
暮色浸透教学楼时,何倾心在储物柜前撞见正在换鞋的狐瑞瑞。
黑色马丁靴旁散落着几张演算纸,最上面那张画着歪歪扭扭的狐狸,爪尖踩着100的数字。
狐瑞瑞听说你要去那个铁皮棺材开会?
他单脚蹦跳着系鞋带。
狐瑞瑞提醒你,那些监控镜头会吃掉影子。
何倾心用鞋尖碾碎飘落的雪片。
#何倾心正好需要点光源,来照照某些人的狐狸尾巴。
他们隔着飞舞的雪粒对视,直到孙伯寅的声音切开暮色。
孙伯寅走了,三分钟后锁楼。
当何倾心踩着最后一声铃响冲出校门时,远处办公大楼的轮廓正在暮色中变形。
没有窗户的灰白色墙体泛起金属冷光,檐角青铜鹤的尖喙指向东南方——那里是安生集团总部双子塔的方向。
她在自动贩卖机前撞见正在掏硬币的孙伯寅。
玻璃上映出他微微蹙眉的面容,指尖在拿铁与美式之间犹豫不决,袖扣上的家徽纹路于月光下静静流转,似在诉说一段尘封已久的家族往事。
何倾心选左边。
何倾心伸手拍向选择键。
何倾心毕竟社长大人需要糖分维持人设。
孙伯寅缓缓拾起那罐掉落的咖啡,易拉罐表面冰凉的水珠顺着弧度滑落,在他手腕处轻巧地掠过,映出蜿蜒青筋的微凸轮廓。
孙伯寅你猜这栋楼里有多少个这样的贩卖机?
大楼里摆放着不少贩卖机,闲暇时分,大家聚在一起,将这视为一门小生意来经营。
何倾心37个。上周你们采购清单里有45箱饮料,按每箱24罐计算...
孙伯寅错。
孙伯寅拉开拉环的声响像子弹上膛。
孙伯寅是38个。你漏算了地下冷库那个——用来冰镇证物的特殊机型。
他们走过长廊时,监控探头齐刷刷转动。
何倾心突然踮脚凑近孙伯寅耳畔。
何倾心这些镜头真的不会拍到奇怪的东西?比如...比如正在融化的雪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