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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找到我,记忆谱写乐章

雷安命中注定之事

本章1.1w➕,有角色死亡,看完会有点乱,马上会写下篇

ooc预警

正文:

 雷狮倒是觉得他很怪——安迷修,很怪。再一次呡了一口老同学端上来的那杯廉价的酒,他都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来参加这个聚会了——至少,他现在想回去。放下杯子,他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说是高中同学很久没见过了,来一场聚会,其实页就是为了找找能不能帮帮当下的自己,或者,以后的孩子的人。人本就是利己主义者,当然是要物尽其用。

雷狮是不包括在内的,一个搞音乐的,有什么出息。

所有人都这样认为,他自己也这样想——我倒是颓废到了极点,才会想要来参加这个聚会。

在大家看到有人进来的时候,目光齐刷刷转了过去,等看清人的面庞,又开始聊自己的事情——只因为是雷狮,那个高中被他们唾弃的人,那个怪胎,那个思路天马行空的人。

“哦,看来大家不欢迎我,那我太高兴了。”雷狮备受这群人吃瘪的模样,到处张望一番,最后找到了一个角落坐下。思绪放空,灯光被拉出极长的光影——他有些散光。

他想,他确实有些近视了。索然无味的酒也被品出了几分味道,眼前的景象慢慢记忆重合,这酒,他以前就喝过,不过,那是更加青涩的味道。

“雷狮!等等我!”安迷修在后面招手,腿一刻不停地奔跑。他生物钟一向很准,只是今天失了灵,他快要迟到了。

“安迷修你也太蠢了吧,爱睡懒觉的人就该请假,我是不可能让你坐上我的自行车的。”雷狮那时候还没有近视,自行车骑得飞快,根本不在乎路障之类的。

“嘶!安迷修你有病啊。”——安迷修把一块石头精准命中了雷狮的后背,顺利坐上后座,安迷修拍了一下雷狮的后背。

“走吧,男朋友。”顺手让雷狮接过了他的书包,安然自得地在后面吃早餐。“还不是怪你,昨天晚上我不喝酒就没事了。”

“你自已要喝酒壮胆的。”雷狮专心骑车,和安迷修聊着没营养的对话。

最后还是迟到了,他俩本来也不是什么成绩很好的人,没惹什么事,学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呗。

那个时候的安迷修确实够勇敢,至少他们的交往过程中有一半以上是安迷修主动的,吵架生气之类的也全权是安迷修哄雷狮。

他记起来了,这个熟悉的味道——他那个初恋,为了给自己壮胆子然后买来了一瓶劣质酒,可惜他喝到一般就睡着了,最后半杯是雷狮喝完的。可是他倒是记不住安迷修长什么样子了,就像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被慢慢抹除,可他又无可奈何——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时间得不可抗力,是不该记很久——他们只谈了一个月。高一下册开学,至到月考,短短的一个月,他确实不该记一生。

确实,不该。

“你知道吗……那个……安……是被……”

“听说以前他还和……谈过……”

……

“安迷修?好恶心啊,txl。不和他玩是正确的。幸好他没来,不然我可要背恶心死了。”

思绪是在什么时候回笼的呢?当他再一次听到了安迷修的名字,他还是忍不住去了解,安迷修就像是一本写了上千年的日记,每当你想要关上本子,后面却冒出来了更多的内容,他不得不承认,安迷修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

他的嘴唇慢慢蠕动,发出了几声不明词汇,声音自是不大,包厢里面也没有人会听——“他当年走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挂念过他?”

今天的酒确实不一样,它到时更让人醉乐一些。

雷狮知道了自己为什么来这了——他也想见见安迷修,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想,见见安迷修。

雷狮彻底倒在了酒桌上,他的脚边已经堆满了酒瓶,嘴里面的呢喃从未停止,他什么时候喝了这么多?

或许呢?只是味道很像罢了。

最后还是店长找人把他送回去了,酒吧可不能到处都是酒鬼啊。

喝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还没有醒酒汤确实是一个很悲伤也很惨的故事,雷狮无所谓地撩拨着自己的头发,脑子就像是被人撕碎再一针一针缝合起来一样。

在出租屋醒来的感觉真不好——至少床硬得要死,他才刚搬来不久,上个地方虽然住着舒服,但是房价太贵了,只能退而求其次,这个出租屋还没有被收拾,他的东西都一股脑堆在一起——除了他的乐器,那是万万不可以损坏的,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凑出来的钱,可不能再这上面打水漂。

被生活打压到棱角都要被磨平的雷狮终于张出了胡子。他可没有时间打点自己了,忍着疼痛,起身去收拾房间。

在他还意气风发的时候尝试过大手大脚的花费,可是月末两天一顿的现实让他认清了自己。

十五年,他早就学会了,学会了照顾自己。

拉开窗帘,雷狮只觉得还不如让他继续醉下去——至少可以活在幻想里面,不是吗?

在收拾到精疲力尽的时候他捡到了一本日记——准确来说是遗留了很久的,没人要的日记。换作以前他是不会管的,该扔扔,该喝喝,这事不会在他的脑子里面过多停留。

可是这不一样,日记本上端端正正写着的安迷修,他一遍遍抚摸,多希望是重名啊,多希望是他啊。老旧的本子被翻开,却不是记忆中安迷修的风格——他是很爱玩的,这个定义很模糊,他不抽烟不喝酒,就像是动漫里面的主角一样,中二心爆棚,一天都在想着怎么拯救别人,他确实做到了,惩恶扬善,有一身的美誉。可是他成绩不好,是的,他成绩不好,就是老师口中的,坏学生。

“有时候我希望自己是棵木讷的树。我不懂人情世故,不感风残叶败。我观暖阳,敬星辰,读草木。我的生活好像从来没有明天,但是每天又不缺乏明天。有人经过我,靠近我。他们问我,明天还会有太阳升起吗?我不知道,我只是一棵木讷的树。”

雷狮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语气的安迷修,或者说,他现在都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安迷修写的,他希望是,那就是。泛黄的纸张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翘边,雷狮还真得感谢上一任住主没有想着去丢了什么的。

真是感谢,让他在十几年后拆到了隐藏款。

真是不好笑。手轻轻拂过,捻起封面的页角,掀开一看,那些过往的回忆,像春雨来临般,一点一点的,回来了——

2023年十一月十二日  星期天 阴

距离开学也有好几个月了,遇到了很多人,大抵都成为了朋友,在学校也还算过得去。不过,那个叫雷狮的人我一直都没有见到,听他们说是一个自甘堕落的小混混——初中成绩不错,但是却向往自由,还说什么要当海盗,中考成绩勉勉强强过了线,又进了这个班,这里也没有多少学习的,对于这种人来说也是见怪不怪。

我对他可没有什么意见,开始写日记也不过是为了记录一下罢了,毕竟,我也是个——坏孩子。

“安迷修!快要迟到了!你第一天报名都要迟到吗?我真是不想管你了,快叫你妈打点钱来,不然这个月生活费都要超了!”

那是他姨妈的声音,隔着一栋楼都能听见。安迷修他妈很早就出去打工了,把年幼的安迷修丢给了他姨妈,在外面有了新的家庭,这些年打过来的钱越来越少——她本来就不想见到我吧。

安迷修一边被赶出去,一边在心里面嘲弄自己。

“生活费生活费,不都拿来给你们买车了吗,连衣服都是山寨的——”就在下楼拐角处,他看到了一堆烟头——他不喜欢烟,连看见了烟都觉得恶心。那个拐角处的人一晃而过,险些撞到他——他身上的烟味很重,安迷修只得快速离开。

没办法,他还是迟到了,上学第一天就被当众批评——哦,其实还有一个人的,也没来,听他们说是雷狮,但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场,老师也就只能指着他骂咯。

其实,他也不太记得自己为什么不学了——多久以前的理由,他现在都成了习惯。

汕汕坐下,他这才开启了他的高中生涯——当然,不够美好。

青春期的男孩总是喜欢张扬的人,对于安迷修这种的,他们也只能望而却步了,顶多打打招呼吧——安迷修的性格倒是很好,温温柔柔的,不过却不是个学霸,这点让他们有点失望,毕竟,万一安迷修是个学霸,大发慈悲给他们答案呢?

他们还是觉得这种性格女生比较喜欢一点,截然相反的,安迷修并没有在女生堆里面混得风声水起,倒是整天被她们给嫌弃——至少不是霸凌。

雷狮其实来过几次,第一次就刚好看见了安迷修帮他们搬水,一个人搬到四楼还是比较困难的,安迷修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来甩甩手臂,真的很痛啊。

雷狮就站在他身后,他走一步,雷狮走一步,很智障的事情——他早就认识了安迷修,开学的第一天他的小弟就给他拍了这个人的照片,告诉他老大这个人多龟毛,成绩又有多差。

雷狮本来是高二的,但是他休学了,什么原因他小弟至今都还不知道。

他突然,很想抽烟,手在口袋里面捏紧了烟,那股烦躁的心情又上来了,得,找什么东西,要,找东西,去,找个地方吸烟——

安迷修搬上来的水被接了进去,他自己又被喊去做了其他的事情,就像永远不会劳累的机器人一样,一但休眠,就是永久,可是在那之前,他是无所畏惧的,脸上的微笑就没有下来过,好声好气地答应了下来,转身继续干活去了。

他确实不该回来了,雷狮走出了校门,找了个地方,刚下去的烟瘾又上来了,吞云吐雾了一番,还有个妹子上来搭讪。

“虽然我活很好,可是我可是未成年,姐姐。”婉拒了她,雷狮掐断了烟,慢悠悠回了家——倒是,很想看那个小朋友没人愿意找他做事情呢。

这么短吗?雷狮本以为会是长篇大论,但没想到第一篇就这么短短几行——语文不会到连日记都不知道怎么写了吗,这算哪门子的日记。

没几行字,生涩的笔触却勾起了他的回忆——第一次见他的就想抽烟,难过后面那么难搞。

感慨了自己年轻时候的遭遇,雷狮也重新站了起来——当然是继续打扫房子啊,雷狮把那本日记放在了显眼的地方——哦,即使他不放在那里,他的目光还是会一直跟随的。

大致收拾了一下房子,顺手买了点自己喜欢的食物当午餐,雷狮准备开始他的工作了——实际上他什么时候开始写都可以,只是因为音乐这个东西,有灵感,那就是神的第三只眼,没灵感,哦,你就是个废物中的废物,除非你很有钱有权。

雷狮两点都沾不上,他有灵感,没钱没权,歌曲总是不温不火,那些他的粉丝还嘲笑他的曲子是小众歌曲。也无所谓了——一下午没想出来一句词,对的,他连这首曲子的调子都没想到,纸被他反复擦了许多次,没有满意的,想法开始和以前的自己重合,又变成了熟悉的调子,干脆直接撕了它——

雷狮最终只是走了出去,晚霞早就看不见了,连那西边的橙红也只是留下了尾巴。

他其实很早就知道这个时代喜欢什么样的歌曲,是的,他很早就知道了,如果非要给他的曲子安一个曲风,那最适合的就是无病呻吟了,自嘲着,雷狮在口袋里面抽出一根烟,碍于口袋里面没有打火机,雷狮只能把烟叼在嘴里——他最近也没有几次抽过烟了,好像只需要吹吹风,那股心里面的躁动就听了下来。

又或许,是他在本该上学的年纪就已经把人生以后的烟都给抽完了。他从来不感慨,也不幻想自己如果上学的时候好好学,不去干其他的,会是什么样子,他觉得他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了。

或许是亲人朋友的离世,或许是人到了某一时刻总会看开,雷狮的观念转化很大,中间的过渡期就好像没有一般。

嘶,然后呢?

雷狮生无可恋地爬起来,昨天晚上站在天台感受冷风,感受感受着就回到了床上,又是一大段的记忆空白区,不过他没想这么多,挑了个好地方——去看看那个傻子写了什么。

2023年十一月十三日 星期一 晴

我终于见到雷狮了,不过和我想的不一样,和他相处起来很舒服,虽然我经常和他斗嘴啦,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说话了,真的,好想一直这样下去。我也很享受这种感觉,就是有时候会觉得,他有点不需要我,虽然我知道我很龟毛,但是大家都还是比较喜欢我的,也乐意让我帮忙,雷狮倒是喜欢给我带东西。

老实说我也很少学,上课就睡觉已经成为了习惯。找了一份工作,不然我下个月的生活费可真就没了。哦,估计未来的你已经忘了吧,或者说你已经原谅了你的妈妈——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

“安迷修?你好。”雷狮在第二天真正回到了学校。

坐在安迷修的板凳上,笑呵呵地和人打招呼。

“呃,你好,这其实是我的位置,但是你要坐的话可不可以让我先收拾收拾桌子,我把我的东西拿出来。”安迷修尴尬摸了摸头,这个应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雷狮了吧,还真是不好惹。

秉承着能不惹事就不惹事的原则,安迷修坚决地把这个位置让给了雷狮,可是还没有付出行动,雷狮就站了起来。

“我看你很喜欢这个位置嘛,那我就不夺人所爱咯。”雷狮站起来,一手把正欲离开的安迷修拉过来,笑眯眯地把他摁在了板凳上。

虽然你把位置还给我了我很开心但是你这个语气怎么听着也不像好人吧!安迷修心里冒冷汗,鸡皮疙瘩也起来了不少。

安迷修其实来晚了,大概一节课的时间,其实他不来也没问题,他们这个班就是这样,一群不想努力的年轻人,浪费自己的生命,干着毫无意义的事情,等到高二开学被劝退。

往常他都是准时来教书睡觉的,可是今天早上为了谈一下工资的事情耽误了一下,干脆最后再吃了个早餐再进校。

结果就是碰到了雷狮。

“啊?谢谢谢谢。”本来他都已经想好了以后的剧情:他被迫放弃自己原来的位置,坐到了垃圾桶旁,接着雷狮看不惯他霸凌他最后不堪重负自杀——好不爽啊。

雷狮当然没有停止对安迷修的骚扰,搬了个椅子过去就和安迷修坐在一堆儿了。

“等会儿上课需要我帮你抄一份笔记吗?”安迷修已经自动把自己代入了小弟角色。

“当然,不需要,不喜欢就不要做。”雷狮倒是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有很认真的劝他学不来就不学了。

最后安迷修还是抄了双份的笔记,当然他没有留一点给自己,全都买了出去,不得不说虽然成绩不好但是笔记是做得无可挑剔。

“你要是真的不喜欢学习的话,要不我们逃课吧。”雷狮在旁边打着哈欠向安迷修提出建议。这个学上得可真是太难受了,这个小朋友也是龟毛得很,做个笔记还要五颜六色的。

“喂,你懂不懂这个笔记的含金量啊,我一天一共可以买二十懂吗?”安迷修得意地在雷狮面前伸出两根手指摇了摇。

“别想让我和你一样,雷狮,你的那点小心思我都知道。”安迷修把雷狮放在他肩上的手拍了下去,为了晚上能更好的工作,安迷修决定这节课睡过去。

“我知道了,你是为了放学去那个酒吧打工吧,我可好好提醒你,那里可不是你这种人能去的。”雷狮看着眼前那个人脸上的表情慢慢崩塌,忽然觉得很有趣,就像是被发现了秘密的软弱兔子,只能靠脸色流露自己的震惊——因为只要发出声音来,就会被上位者咬断脖子。

“雷狮……?你,怎么知道的。”安迷修倒不是怕雷狮,只是不想别人过多知道关于自己的事情。

“哦,你说这个呀,问问就知道了啊,你觉得我在跟踪你?还是说你觉得我很在意你的事情。拜托,我确实很在意。”雷狮无所谓地耸耸肩。

为了好好恶心一番安迷修,雷狮决定再补一刀。“怎么?很惊讶?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嘛,没体验过啊,我听说,你妈妈不要你了哇,真可怜,要不要我……”雷狮贱兮兮地凑上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安迷修的脸色已经变了,等待他的,是安迷修的一记重击。

“滚!谁需要你在意啊!”

安迷修彻底被惹恼了,搬着板凳就自己走了——他的书还留在那里,过不久会回来的,不过——雷狮摸了摸自己红肿着的脸——真的好像炸毛的狗狗啊。

“喂,吃吗?”雷狮把温热的午餐贴在安迷修的脸上,凳子一拉,顺路就坐在了安迷修对面。

“如果你已经给我了还要拿回去那么我就会杀了你雷狮,我没开玩笑。”安迷修坦诚的接受了雷狮的善意,虽然他当然知道这个人没安好心,但是白给的便宜不能不要,他确实有点饿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食堂?”

“你很闲?你不是知道吗?”安迷修白了他一眼,他都不知道这个人哪来的兴趣一直缠着他——过一会儿就好了吧。

“我一个人知道好像不太好玩吧,那我去告诉其他人?嗯?”雷狮摸了摸安迷修耳边的毛发。

“……”安迷修盯着他,仿佛是在看着什么跳梁小丑。

“既然你有我的秘密,那就祝你明天好运咯,你的,我也会有的。”安迷修快速吃完最后几口饭,下战书般,回应了雷狮。

后面的,雷狮就不记得了,他确实在那个下午带了很多东西给安迷修,不过都是一些小玩意儿,想到这雷狮就忍不住笑,那个傻子还以为是什么稀奇宝贝,当个宝儿一样揣在包里面,实际上只是路边两块钱的盗版货罢了。

后面他还跟着那个家伙去了他上班的地方,居然离他家只有几十米的路程,不过安迷修干到了很晚,雷狮不想熬就走了。

雷狮窝在出租屋里一上午,任然没有丝毫思绪,想要闷头大睡,那个家伙的笑声又传来——我是有什么毛病啊!他都死了多久了我还要想他。

雷狮觉得自己意外的龟毛,真是太烦躁了。

他选择出去走走,即使是有太阳的下午,冬天依然寒冷。

“喂,那边那个,那个帅小伙,过来帮忙搭把手”

雷狮还是听话的去帮了,就算——看在她叫我帅小伙吧。

我到底是没有什么活着的理由了——在雷狮冥思苦想了一下午还没想出来一个主题得时候他就认栽了。事实上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青年时随手写下的歌词被他反复利用,或多或少的参杂在新歌里面,还是不少人注意到了的,有人笑他江郎才尽,有人笑他以前是请写手,现在没钱了只能吃老本了。

吃老本确实没错,这就是事实,他不再是雷狮了,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变化,只是,他不想改了。

“你……最近还好吗?”

雷狮一转头,哦,他的表弟——卡米尔。老实说他们也有很久没见了。

小时候的雷狮热衷于反抗自己的父亲,长大后也这样,只是年幼时候的雷狮只能靠发泄自己的情绪表达自己的不满,长大后的他学会了另一种新的方式——他十五年都没有回过家了。高考那年正如儿时他父亲所说,他考不上大学。

卡米尔呢?虽然不受宠,但胜在爱学,高二就被报送了,不过雷父还是不接受他,原因?原因雷狮想起来有些模糊了,多少年的事情了,卡米尔在读完大学之后就断了联系,雷狮想过去找他,只是苦于生活不富裕,卡米尔也没有来找过他,渐渐雷狮也就忘了这茬。

“我挺好的,你,变化挺大的。”雷狮随口敷衍到,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一股焦灼弥漫在空气中——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我不应该这样说话。

雷狮往后退了一步,世界在旋转,他是漩涡中心——周围的一切快速转动,青蓝夹着绿——

“雷狮?我来看你了,或许很晚,但是,我只能这个时间来看你,你,还好吗?”安迷修站在离雷狮不远处的路灯下,他很想去抱抱雷狮,什么都不说,只是抱抱——他一定懂的。

然后呢?然后,然后——

雷狮冷笑一声,语气里的不屑快要化为实刃,“我很好,还是不劳您关心了,你还是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几乎是落荒而逃,雷狮不再听安迷修的话语。等到安迷修跑过去,雷狮早就不见了踪影。

“……要我帮你送到医院吗?”面对着倒下去雷狮,卡米尔试着拉起他,很轻松,甚至他踉跄了一下——哦,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突发恶疾吧。

“不需要,我坐会儿就好了。”雷狮摆摆手,对于卡米尔的冷淡态度,他的心里就像是被撕开了一条裂缝,有什么在猛烈挣扎。

不愿被人知晓的,是真相,还是虚幻?

卡米尔轻轻点了点头,估计是感觉这样直接走人不好,他也跟着坐在雷狮旁边。

“你最近有在干什么吗?”卡米尔挠了挠头,“我是说,你最近在从事什么工作。”

“我在搞音乐。”雷狮又是想到了什么,连点了好几个头,“我在搞音乐。”

“…………”卡米尔坐在雷狮旁边,一副吃了屎还不能吐出来的模样,似乎是被这个回答搞噎住了。看着雷狮的脸又不像是在说谎,几经踌躇,还是忍不了开口。

“人还是要向前看的,他没想过怪你。”卡米尔拍了拍雷狮的肩膀,最终站起身来,也再没有了叙旧的打算,卡米尔径直走了。

雷狮看着前面那个走得六亲不认的卡米尔很想去给他一拳——这是说不上来的奇怪,如果他雷狮是其他人,十几年没见了卡米尔能做到那么久还不走是绝对有蹊跷的,可是他不是,他是雷狮,是的,他是雷狮,记忆中卡米尔确实不会用这样冷淡的态度对待雷狮,可是过去的记忆都快要被安迷修占满了,那些和昔日亲朋好友的细节他早就不记得了。

但是,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多年前就是这般,雷狮不想再想了,他的灵感还没有,就蹦出来这么一大堆事情。

本是想拉着卡米尔一起区吃顿烧烤,但是见着他直接拒绝的模样,雷狮还是决定自己回家吃饭。自从他高中毕业以后就很少吃烧烤和火锅了,一是以前的朋友都不在他身边了,二是他竟然觉得那些东西有些辛辣。

二零二三年十一月十四日 星期二 晴

那个家伙说要跟着我来陪我,最后还不是走了,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想的,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子,好讨厌,那个家伙还说什么喜欢我,喂,他真的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吗,我这种人也值得喜欢?

雷狮盯着这页纸发笑,当时脑子怎么发热去表白了他实在是不记得了,但是后面的发展他着实没有想到——那个家伙还没有和他在一起之前表面上是多么的虚伪,私底下又是多么让人想要占有,那种,致命的,不知名的情愫在十五年后还是会让雷狮兴奋。

可是后来在一起后,安迷修也对他摆起了那副架子,任凭他怎么做,也再也没见过了。

他想,他们分手是必然的。

“雷狮,你很闲我知道,但是请不要妨碍我。”安迷修语气很冲,就像是,炸了毛的狗一样,随随便便摸摸就安静下来了。虽然他现在依旧很凶。

“我当然—闲。”声音被雷狮拉长了调子,他头一仰,完全没把安迷修的警告放在眼里面。“我说,像你这种早上还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人为什么不是一个好学生?大白天睡觉干嘛,你找得那个工作还不如去捡垃圾,又费时间又费精力。不就是昨天说好了陪你最后走了吗,哎呀我这次陪陪你就是啦,胆小鬼。”雷狮络绎不绝地说着,或许是他察觉到了沉默的气氛,又或者,只是想说说而已。

安迷修确实被这个问题问得脑袋混混,如果按照标准,他的的确确该是一个好孩子,但是,但是,但是他只能这样了,他的成绩就只能做到这个样子了——吊车尾。

困意,一阵风般,飞走了,他在逃避,他自己心里面知道,就像是没由来得回忆杀,他想起了小时候。

“爸爸妈妈,姨妈为什么看着不喜欢我的样子啊?”脸上还带着一点点婴儿肥,童真的男孩一眼看出了他姨妈的不满,童言无忌,可他也只能小声地问他的父母。

他比同龄人的心思都要细腻,简简单单地蹙眉,都能引起他好大的反应。

有求与他人,他的父母也只能笑着打他说他不懂事,手在收回的时候往前推了推,就像是买商品的过程一样,不带着感情色彩。

姨妈抱着她的孩子,躲过了安迷修,只是轻轻侧一下身子,他就扑倒了在了地上。

他还记得小时候妈妈说过的话,那些甜蜜的话语和童话故事一样,他天天听,怎么听也听不腻,可能,是妈妈当时充满幸福的声音吧。

他爬了起来,可等他一转头,父母已经消失不见了。空荡荡的房子,心上的肉就像是被剜了一刀,密密麻麻的酸痛。

“得了吧,别去望了,你妈你爸就是不要你了懂吗?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我带,你怎么不去死啊,第一个月还没有生活费,你家这么拮据怎么还要生下你。灾星。”姨妈的小声念叨还是让安迷修听见了——是故意的吧,故意说给他听的吧,他不知道为什么姨妈有这么大的恶意——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恶意。他知道,他只有姨妈了。

那种打打骂骂的体验是从来没有过的,十天,他已经接受了他妈妈不要他的事实了,姨妈也没有忘记她的刻薄,一天两顿饭,节衣缩食的,他的衣服也变得埋汰起来了。

或许是姨妈即使这样也没有让他滚,安迷修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大部分时间都是带自己的表弟,他表弟真的很小,蜷缩在那一堆,整天也是吃吃睡睡,只是对于安迷修来说,抱着他的表弟一天还是很困难的。

终于熬过了一个月,姨妈那点微不足道的对他的一点点爱和一直坚信妈妈还爱着他的信念一直支撑着他。

收到妈妈的电话是意料之外的,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小,小到安迷修必须把耳朵贴在听筒上才能听见,滋滋的电流声伴随着他的心跳,听着母亲那温和的声音,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之前快乐的时光,妈妈即使知道安迷修在他的姨妈家根本不可能好过,但还是事无巨细地问这,一个问题问了好几遍,安迷修也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姨妈听了一会儿就走了,应该是不想自己的心更加烦躁。

两个小时的电话,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妈妈问这问那儿,没问过他喜不喜欢姨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即使大部分时间都是安迷修在说话,大到学会了什么,今天吃了什么,吃得最好的一次是什么时候,小到今天的天气,云,和那很久才能看到一次的花蝴蝶。聊到最后,安迷修已经把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都讲完了,妈妈还是没有挂断电话。

多长时间的沉默。她再次开口,她应该是偷偷抹了眼泪吧,声音不自觉地微颤。

“再多讲点吧,让我,再听听你的声音。”

声音还是太小了,安迷修这次没有听清,他啊了一声,再想追问时,妈妈已经挂断了电话。

姨妈适时地出现了,一把夺过手机,看了眼通话记录便揪着安迷修的耳朵开始教训了起来。

“你们要说什么说这么久?!话费很贵的知不知道!要不是你妈今天终于给钱了我早就赶你出去了!”姨妈的脸涨红得,连带着脖子也红了起来。她真的很生气。

安迷修听过最多的,姨妈说的词就是很贵。

姨夫听别人说在宝宝出生前就死了,他的最后一眼没看到自己的妻子,也没看到自己的孩子,而是矿洞中无尽的黑暗。从一个家庭主妇变成一个家的顶梁柱,安迷修来得正不是好时机,何况,他明年就要上小学了。

他没读过幼儿园,家里面的条件不允许,他妈妈只能自己买着书来教教自己的孩子。

这期间他妈妈打过来的电话不算少,可每次都能有聊不完的话题,即使说过了,还是重复一遍又一遍,安迷修也尽量多说一些,只是,不想让妈妈伤心了。可是还是有壁,姨妈总会在他打完电话后克扣他的生活费。

直到安迷修上了小学。

他母亲的钱根本不够,只能勉勉强强交个伙食费,其余的,都是姨妈添上的。

可是都是无用功,他好像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只是一年级,小学一年级,期末考试就开始不及格了,姨妈好像很爱看到这种情况,在安迷修和他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在一边阴阳怪气——她们吵了起来,声音震破了天,窗外的鸟也被吓到,一瞬划过。

安迷修不知道该怎么做,早已经习惯了被打压的平淡的生活又发生了变故。那天晚上妈妈偷偷打过来电话,让他不要担心——他的爸爸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所有的苦难都好像和他无关一样。

那天晚上,姨妈房间的灯彻夜未关,安迷修就站在外面,长着茧子的手轻轻触摸那个门上的纹路。

“安安,不管如何,我都在你身边,姨妈……也永远爱你。”电话那边的声音似有似无,可安迷修不知道,这种爱也算爱吗?

姨妈在下册开学第一天准时送安迷修上学,虽然还是那种恶狠狠的眼神,但安迷修还是像她道了谢。

他是庆幸的,一天都可以不再看到姨妈了,至少,他可以吃饱饭了。他知道,看着慢慢变好的一切,他的妈妈肯定又舍弃了什么。

回去的路上安迷修看到了在路边玩耍的小孩,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身上的衣服也干干净净,那没有褶皱,没有泥土的衣服。他们在小时候就能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撒娇得来了棒棒糖。他们当然只是尝尝鲜罢了。

那些糖纸被他们随手丢在路边,安迷修愣愣得站在那里,他只在他表弟口里见过的东西,只是他们随意就可以得到的东西。

那些人也看到了他,眼神一瞬间犀利,那一闪而过的狡猾揭示了他们想要干什么。

有一个比安迷修高大的小孩快步冲上前,在安迷修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拉着他的衣领就往那边走,最后轻松一拽,安迷修就被丢在人群中央。

那些孩子相视一笑,把安迷修围在中间。稚嫩的嘴里吐出恶毒的话语。

“安迷修,安迷修,没娘要的小傻子,安迷修,安迷修,小乞丐小乞丐……”人群中发出爆笑,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了只是身上的污渍更多了,那点裸露的皮肤也被揪红。

等到回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屋子里面传来姨妈和表弟打闹的声音。他知道,他这个时候回去早就没有饭了,或许他现在进去还能吃点剩下的米汤。

但是他不想,他就是不想,心里面似堵着一块大石头,他知道他的妈妈没有做错什么,他也没有做错什么,他现在就应该回家,和姨妈道歉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但是他不想,脚好像被灌了铅,沉重的抬不起脚。所有的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平常,对他的人生来说是那么平常,不过是他所经历的一切中最平常的事情。

那一晚他没有回姨妈家,她也不在意吧。

凭着感觉摸索到了以前的家门前,门内的一家三口笑声很大,他就依偎在笑声中靠着墙睡着了。

“不是吧?你不会真的在想你到底为什么是个差生了吧?”雷狮的嘲弄打断了安迷修的思绪。

对上眸子,雷狮还是那一副欠揍的表情,他的情绪实在是变换得复杂,前面的一点点愧疚早就没有了,恶劣才是常态。

就像是森林中暗藏的猛兽,明明完全看不到身影,可是那眼神已经将猎物撕碎千百遍。要把他,拖下来。

反应过来的安迷修立刻反击道“倒是你,不守信用的家伙才是胆小鬼。”不甘落后,不愿就此被猎杀,他从不是猎物,他是更凶猛的猎人。

听见安迷修的反击雷狮倒是来了兴趣。

——我想看看,你死在冬日的样子,那一定会让我食欲大增。 或许,你也和我一样呢?

雷狮的手指慢慢攀上安迷修的手背,一点一点摩挲,等待着安迷修的反应,小朋友,不要让我失望啊。

安迷修看着他的手指笑了笑,另一只手一爪子抓在雷狮的脸上“管好你的手,别让你的下半生只能和另一只手渡过。”

雷狮识趣地收回了手,不再打扰安迷修,让他好好睡了一上午。

朦胧间,安迷修还是觉得雷狮挺不错的,不像外人说得那么阴郁。可惜了,开始得太早了——安迷修知道自己如果真的任由这件事发展去,他们最多能维持一年这样的关系。

太早了啊。安迷修沉沉睡去。可怜如他,还不知道他的剩下的生命中永远都会有雷狮。

那些之前的老同学又准备搞一次聚会了,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见面要到的东西还不够多,这次来的人和上次几乎无二,雷狮没有回答他们是否要去,群里面闹哄哄的,但是谁都没有提起雷狮。

关掉手机,宛如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雷狮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日记——他本来是不想看的,只是越想越睡不着,卡米尔的态度始终是雷狮心里面的一根刺,他没办法去忽视。

他想,窥探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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