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后微微俯身,压低声音教导道。
任如意“上位者需懂得与民同乐,可也不能事事皆如此。等羊烤好了,你大可玩一会儿。”
话音未落,她又朝对方招了招手,示意附耳过来,低声嘱咐了几句。
任如意“为何不去和他说说话?若非有你,他撑不过那些日子。”
祝乐安却只是淡淡一笑,随手端起桌上的酒盏仰头饮下,心中自认性情豁达,至少从未觉得世间有何事能牵绊自己一生。
祝乐安“可这有什么要紧的?”
任如意始终看不透祝乐安,但她总觉得这个女子似曾相识,仿佛某个她从未谋面的人影。
祝乐安不再理会任如意,只是独自望向远方,陷入沉默,似乎在思索什么。
任如意总能在祝乐安眼中捕捉到几分化不开的愁绪,隐隐约约,却难以名状。
她不经意间瞥见宁远舟正从人群中坐下,索性丢开碗筷,纵身跃入人群,跟着于十三一起跳起了舞蹈。
周围欢声笑语不断,唯独宁远舟面无笑意,只是随意拍了拍掌。
任如意笑着回到原位坐下,于十三却忽然凑到宁远舟身旁,神色尴尬地解释着。
于十三“刚刚的事你瞧见没有?真不是我主动的!早上我特地把马骑走,留你们单独相处,还不是全白费了?”
宁远舟懒得搭理,直接拿起一个水果塞进于十三嘴里。
另一边元禄笑得前仰后合,突然咳嗽起来,丁辉见状忙替他披上一件外衣,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壶,嘴上念叨个不停。
“你的病还没好,不许碰酒。”
元禄无奈笑了笑,自从服药后又休息了一整天,他已大致恢复,身子却依旧虚弱。尽管夜色热闹非凡,他也想尽兴一番,但连酒都喝不得——虽然是为他好,可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丁辉见他乖乖裹着披风坐在一旁,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元禄眼巴巴望着众人手里的酒碗,喉结微动,正馋得不行时,忽觉手指触碰到冰凉的器物,低头一看,竟是只酒葫芦。
任如意若无其事地坐到他身旁,手腕一抬,将酒葫芦隐在阴影中,低声道。
任如意“喝吧,我替你掩护。”
元禄“你怎么……”
任如意淡淡开口,将自己经历过的种种娓娓道来,因此她格外明白元禄眼下所想所感。
两人聊了许久,其间元禄也竭力为任如意出谋划策。
任如意“行了,别老说我了,那你呢?”
元禄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这话题怎么扯到自己身上。
元禄“我怎么了?”
任如意看着他那副茫然无措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任如意“打从你坐下那会儿起,目光就没离开过那里吧?”
她抬手一指,正指向祝乐安所在的方向。元禄被戳穿,脸上顿时泛起一阵红晕,显得局促不安。
元禄“自我醒来之后,就很少见到她的踪影了。”
任如意“你昏迷的时候,她可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边。”
元禄张了张嘴,还未及回应,就被任如意拉着加入了舞圈。
不多时,空气里弥漫开浓郁的烤肉香气,勾得所有人都循着气味望去——却是钱昭带着几个人,抬着金黄酥香的整只羊走了进来。没参与跳舞的人们纷纷拿起盘子、刀具,争先恐后地朝食物涌去。
有人看得入神,不由赞叹道:“这是胡旋舞吧?”
钱昭闻言一怔,抬头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任如意在人群中飞速旋转,衣袖飘扬,原本冷漠僵硬的脸庞浮现一抹复杂神色。
热气腾腾的香气很快填满了整个庭院,鼓点随着节拍逐渐消散,她们停下舞步,跑向烤羊准备享用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