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帝艰难地开口道:“平身。”他低头望着众人,“你们,还有柴明他们,都辛苦了。朕、朕平安离开安都之后,会立刻写下雪冤诏昭告天下!”
宁远舟“谢圣上,请移步。”
众人护送着梧帝来到了东湖草舍的岸边,元禄灵活地跳上了一棵大树,手一摇,点燃三根短烛。他将短烛向左挥了三次,又向右挥了三次。随后,他看到对岸也出现了三个光点,片刻之后,滑索的角度明显向对岸低了下去。接着,对岸又有三个光点,左右连挥了三次。
元禄“钱大哥那边好了!”
宁远舟“大家动作快些。湖岸巡逻之人再有半柱香,就会绕到这边来。”
六道堂众人应声:“是!”他们鱼贯沿着滑索滑向对岸。元禄率先着地,接应着依次从吊索下跳下的六道堂人,钱昭仍执剑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就在湖心岛上展开营救梧帝之时,孙朗也按计划来到了四夷馆处。孙朗催促披着斗篷的杨盈。
孙朗“殿下,该走了。”
杨盈“杜长史呢,杜长史怎么还没过来?”
孙朗“刚才不是还在吗?”
杨盈急忙四处寻找,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打斗声。孙朗一凛,忙带人赶了过去。
此时,一处廊下,杜长史满脸是血,正和一个安国馆吏博斗着,旁边的地上还躺着一本书。眼见安国馆吏一剑要捅向杜长史,孙朗连忙飞身而至,一招便将那人打晕了过去。杨盈扶起杜长史。
杜长史额上、肩上血流如注,虚弱道:“我刚才忘了掉到床下的这卷书……正好就看到这个馆吏翻墙过来,他可能是听到了我们院子的动静……”语音未完,他便晕倒了。
杨盈“杜大人,醒醒!”
孙朗连忙帮杜长史上药、包扎,但他受伤严重,血还是很快从伤口涌出。
夜色笼盖着四夷馆,黑色的天幕上,弯月如钩。
在更靠近大门的角落里,一个暗哨见状奔了过来,道:“卑职看得很清楚,那个姓杜的确受了伤。”
暗哨头领道:“血也是热的。”他看了看门的方向,道:“不用管他们,只要看住了礼王这个正主就行。”
众朱衣卫重新回到了各自盯梢的角落。
“殿下,这是朱衣卫传来的消息。”
祝乐安“愚蠢!”
祝乐安拿起手中纸条,紧紧捏住,似在发泄心中的怨恨。
适才关上大门后的杨盈,并未向院内走去,而是轻轻贴着门缝,她听到了众朱衣卫的所有对话,也看到了他们的离去。她长松了一口气,腿软地走下阶梯,却陡然发现曾经热闹的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杨盈环顾四周,情不自禁抱紧了自己。
她走到了院子正中,缓缓跪下,双手合十道。
杨盈“九天神佛在上,求您保佑远舟哥哥和如意姐平安出城,保佑钱大哥、十三哥、孙朗他们,还有元禄毫发无伤;保佑我皇兄……信女杨盈,愿折寿十年……”
突然,他睁开眼睛,眼神异常坚忍,接着道。
杨盈“不,本王杨盈,诚发此愿!”
她重重地磕下头去,再起身时,已是脚步坚定,目光坚毅。